良家女和我这春花楼的娼女那可是泾渭分明得很。
我又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宾客们看我自斟自饮,也都走了过来。
这些人怕都是想趁机沾一下我的身子,占一下我的便宜。
冬日大雪纷纷,窗外一片雪白,春花楼的门猛地从外面推开。
陈林穿着大氅携着丝丝冷气,走了进来,看到他的怒容,满屋宾客纷纷笑着告辞。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在这城中怎么可能有人明知道是太守公子还去得罪。
陈林的眼神像嗜血的野兽死死地盯着我。
“你故意让丫头把这些年我写给你的信送给苗苗。”
“暮云,你这是嫉妒吗?”
“现在答应也还来得及。”
我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竟然以为我现在会同意。
我倔强地抬着头和他对视。
“我不愿意。”
世人皆知娼女低贱,可我也属于我的骄傲和自尊。
因为喜欢,所以不愿意。
3。
陈林是面子大于天的人,被我再次拒绝,顿时面子上就挂不住了。
他掏出马鞭,使劲地抽打着我的背,差点就去了我半条命。
汗水和血水布满了我的背,一阵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十根手指都抠进泥里。
连一向狼心狗肺的王妈妈也来帮我求情,说会力劝我答应。
背上的伤口虽疼,但远不及我心里的伤,这两年来我是真的动了情,幻想着有一日他能骑着高头大马来娶我,哪怕是妾也好。
我可以容忍他心中有别人,但我一定要是他最重要的那个。
可两年的陪伴换来的是被他当众羞辱。
一入娼门深似海,从此亲缘皆无,本以为老天垂怜,得一心中,谁知竟是南柯一梦。
到最后,自由,骄傲,自尊,都失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继续拿话语刺激着他,他的脸色越来越黑。
一个娼女竟敢对他口出恶言,他的面子往哪儿放。
陈林怒气冲冲地出门上车,临走时吩咐王妈妈把我丢到门外,让我自生自灭,生死不论。
雪更大了,雪白的雪花落在我的脸上、身上,要不是那起伏的胸膛,我看起来和尸体也没什么两样。
身下冰冷的雪地倒使得我伤口不那么痛了,我闭上眼安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反正我在这世上已经了无牵挂,昏昏沉沉的时候,有人在我耳畔喊着姑娘,姑娘。
4。
我本不欲理会,奈何我低估了他的耐心。
老天爷呀,难道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地让我等待死亡吗?
“吵什么!”我猛地朝他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