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低了声,盯着尤乾陵说:“这种时候你越是大胆,他们越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你越是不想说,他们越会怀疑你。”她甚至想过,如果是尤乾陵当着太子和皇后应氏说‘想想当年长公主府发生的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效果绝对比她说要好。
当然这个建议显然不适合尤乾陵这种情绪不稳之人。万一出点什么事,得不偿失。
尤乾陵恼羞成怒:“人前都不敢站的人跟我说这个?”
闫欣也有自知之明,她不能说对崇明帝和太子这两个她头一次见的人有多了解。
但看看他们之间私底下的接触,便能清楚这一家子之间的气氛已经不对到掩饰不住了。
早前在尤府时尤三姐跟她说到应氏身体常年不适,现在看来不能说都是因为崇明帝,但帝后之间的嫌隙必定其中缘由之一。
闫欣看着尤乾陵说:“当初您会答应我去给娘娘说应家的事,是因为您知道应氏对圣上有警惕吗?”
尤乾陵对和朱家相关的事都十分小心,大多数时候是宁愿远离,不沾一分。
“不是,只是烦他们牵来扯去。我对这种针对一个人,却喜欢对旁人下手的做法深恶痛绝。”
“这样吗?”闫欣思索着尤乾陵这个人的想法当真是有趣,几乎脱离了她对人性算计得失的常理。
这一次是他们严格意义上来说第一次合作,对一下账便会发生,磨合度差太远。
她寻思日后他们要一起做事,还是需要多磨一些。
至少要避免阿迷那样的错误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试探地问了一句。
“您能听听我对太子和圣上的看法吗?”
尤乾陵迟疑了一会,说实在的,他不太想听关于朱家人的任何事。
但闫欣对朱家人的想法,他却想听,他瞧了闫欣一眼,别扭说:“姑且听你说说。”
闫欣松了口气,开始放胆说。
“依我看来,崇明帝和太子对你的态度是两个极端。太子单纯一些,对你的警惕只是出于忌惮,因此对您先前的提醒,太子母子俩都持怀疑态度,在您真亲身入局帮了他一回,那点怀疑自然会减少。而圣上的话,他对您似乎有种本能的极端掌控欲,极端到了超过他对太子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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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全部都可以从朱家这对父子俩之间的对话以及他们对尤乾陵的态度中看出来。
尤乾陵心说不知道谁给她的胆子说出这些话。
这些话几乎立即让他对自己的处境生出了些愤恨,他不甘心问:“你觉得你说对了?”
闫欣只当自己心中所想偏离了,便说:“这只是我目前的看法。”
尤乾陵给她一句话说闷了气——好像他自己在钻牛角尖似的。
尤乾陵沉吟了许久,面色显出些疲态,他选择让自己客观一些,说:“太子那边你说对了一半。他对我忌惮是出于他父皇常年关注我太多了。他看着做事稳重,但年轻,有野心有傲气,想要在父亲面前争一点夸赞也属寻常。”
他停了一下,半晌又接着说:“后宫的事他一向不太关注,会出手针对京郊的案子,必定是因为应家的事牵扯到了他母后,连带会直接影响到他。”
“他并不知道这件事背后有圣上插了一手,多半还以为朝中的某些人胆大妄为,连他母亲这个一朝皇后都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