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翠花去妇联闹,要跟我离婚?”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周母点头,骂骂咧咧地说:“真是小看这小娼妇了,还有这个胆子,等妈回去好好收拾她,她还翻天了,咱们老周家可没离婚的。”
周家兴等不下去了,他性格本来就不好,记仇心眼小,余思雅开除了他,他都敢去报复,更何况是一直顺从的吴翠花。
“不行,把那女人叫来,我还没进去呢,她就要无法无天了,我让她知道,想脱离老子,做梦!”
周母见儿子气得额头上都冒出了青筋,赶紧拍了拍他的手劝道:“算了,她也就嚷嚷,离婚了能去哪儿?咱们先说你的事,以后再收拾她。家兴啊,我刚才听说了,去劳改要挨打的,一个好好的男人进了牢房,十年后出来,腿都断了。妈可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子,咱们想想办法,你可不能去坐牢啊,不然你有个好歹,你让妈怎么办啊”
周家兴听到这个消息也惊呆了,不过倒是没怀疑。以前批斗臭老九,他都砸过石头,还有哪些来改造的,经常被人打骂,坐牢应该只会比这更严重,那被打断胳膊腿什么的也不稀奇了。
不行,他好好的才不要缺胳膊断腿呢,而且他还这么年轻,要是去坐18年的牢,出来都老了。
“大姐,二姐,三姐,你们想办法帮帮我,救我出去,我不要坐牢。”
周家三姐妹苦巴巴地皱着脸:“小弟,我们能有什么法子嘛。”
他们都是老实的庄稼人,嫁的婆家也普普通通的。
可周家母子不管,周母拉着女儿的手说:“你们就这一个弟弟,他都还没儿子,你们可一定要救救他,不然等他出来,都四五十岁了,咱们老周家就要绝后了,你们快想想办法。”
周家三姐妹实在想不出办法,抠破了脑袋,才想出了一个法子:“要不咱们去求求余厂长,她认识的人多,一定有办法!”
周母瞪了大女儿一眼:“都是她把你弟害成这样的,还去求她,你去求试试?”
早求过了,根本没用,老大出的什么馊主意!
周家三姐妹被母亲训了一顿老老实实地不吭声了,直到回去也没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提议。
女儿们走后,周母坐不住了,焦急地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老头子,你就保佑保佑咱们家兴吧……”
周家兴被她念得心烦:“够了,别念了,我想喝水,你给我倒杯水过来。”
周母赶紧给儿子倒好水,递了过去。
周家兴接住杯子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说:“妈,我不想坐牢,我要逃,你帮我!”
周母瞪大了眼睛,诧异地望着他:“这……这能行吗?”
周家兴抓住她的手,肯定地说:“怎么不行?就一个公安看着我,你把他引开,我趁机逃走。妈,你帮帮我。”
周母还是不大放心:“可是,你的伤还没好,怎么逃?”
周家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再过两天,他就要被带进牢房了,要走,只能趁大家觉得他身上还有伤,看守不是那么严的时候跑。
“妈,我伤的是肋骨,又不是腿,不影响走路,你帮帮我,你也不希望儿子坐牢吧?”周家兴抓住周母的手问。
周母忙点头:“当然,你是妈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妈哪忍心你去遭这些罪啊。”
周家兴感激地说:“妈,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听我的,咱们……”
母子俩关上门,悄悄商量了半天,计划好了逃跑的策略。
余思雅在花园里看了小半天书,觉得脖子有点疼了,才抬起头揉了揉脖子,然后就看到沈跃站在不远处。
她诧异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儿,喝点水吧。”沈跃走近,将刚才去病房里拿的军用水壶递给了她。
余思雅接过喝了一口,看太阳西斜,没那么暖和了,便说:“咱们回去吧,一会儿要天黑了。”
“嗯。”沈跃接过水壶盖上,然后蹲在她面前,背起她往住院部去。
走到一楼,静悄悄的,没了下来时的喧嚣,余思雅嘀咕了一句:“周家消停了啊。”
沈跃看着周家兴紧闭的病房门,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是啊,消停了。”
余思雅一心多用,还在想下午看的题,没注意到他语气的变化,随口说起了其他:“你饿了吗?不知道食堂今晚有什么,医院的饭菜太清淡了。”
可能是因为病人多的缘故,医院的饭菜油盐都很少,味道特别淡,连吃几天,余思雅真有点受不了。
沈跃安抚她:“过几天吧,等你的伤好了就能吃其他的了,再忍忍,明天回家让建东给你做鱼吃。”
提起鱼,余思雅还真有点嘴馋,同时又有点不好意思:“咱们两个大人,老是让建东一个孩子做饭,不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