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程长婧看着手机上的一系列可怕的照片:
第一张是一张特写,照片里的脸她几天前在一张照片里见过,那个时候,这个女人正满脸爱意地看着一个开心的小女孩和她崭新的洋娃娃,但现在,那张脸苍白如纸,眼睛被缝开,嘴唇上涂着一抹骇人的微笑。
强忍怒意,程长婧继续翻看更多照片,发现尸体的摆放方式和刘琦的摆放方式一致,所有细节都一样,姿势精确无误,尸体赤裸着,像洋娃娃一样僵硬地坐立着,她两腿之间的地上有一朵手工玫瑰。
这才是凶手真正的标志,他传递的信息,这一直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在第三个和第四个受害者身上,他已经驾轻就熟,程长婧内心深知他已经准备好再次作案。
看完照片后,程长婧又和张伟峰通了电话。
“看完我心里特别难受。”她说,声音因恐惧和悲伤而哽咽。
“我也是,”他说,“可是你有什么想法吗?”
程长婧在脑海中回想刚刚看到的画面。
“我推测假发、玫瑰和其他的一样,丝带也是。”她说。
“对,看起来一样。”
她又停顿了一下,张伟峰的团队还能指望通过这些找到什么线索呢?
“你们接到报警的时间足够早吗,来得及检查有没有车辙、脚印吗?”她问。
“这次现场封锁得很早,一个护林员发现了她,直接打电话给了局里,没有当地警察在周围乱踩的痕迹,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这个家伙很小心。”
程长婧苦苦思索了一会儿,照片里,一个女人的尸体靠在一块岩石上,坐在草丛里,于是各种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
“尸体是冰冷的吗?”她问。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冰凉的了。”
“你觉得她在那儿被放了多久?”
她能听到张伟峰在翻阅笔记本的书页摩擦的声音。
“我不太确定,但是她是死后没过不久就被摆成了这个姿势,根据尸斑判断,应该是几个小时内,验尸官检查过后我们会知道得更清楚。”
程长婧又涌起了熟悉的急躁情绪,她想更清楚地了解凶手的作案时间顺序。
于是她问道:“他会不会是在杀人的地方摆好她的姿势,等尸体僵硬后再把她运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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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可能,”张伟峰回答说,“我看这个姿势没什么别扭的地方,我觉得他把她带到这儿之前,她还不至于已经僵硬了。怎么了?你觉得他是把她带到这儿然后杀了她?”
程长婧闭上眼睛,努力思考。
最后她说:“不会的。”
“你确定?”
“他在囚禁她的地方杀了她,然后把尸体运到这儿,他不会把她活着带到这儿,他不会想在卡车里或者现场有一个活人挣扎。”
程长婧紧闭双眼,努力去感受凶手的想法。
“他只想要把实现他想法的‘素材’带来,”她说,“一旦她死了,对他来说,她就只是个东西,就像一件艺术品,不再是个女人,所以他杀了她,清洗干净,擦干,按照他想要的方式准备好尸体,全身涂满凡士林。”
这一幕开始在她的想象中生动地展开。
“他在尸体开始僵硬的时候把她运到这里,”她继续说,“他把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杀了另外三个女人后,他很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他把尸体僵硬的过程变成了他创作过程的一部分,随着尸体慢慢变硬,他一点点地摆好她的姿势,他像捏黏土一样塑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