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东升嘴角悄然勾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那抹笑容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浓烈的讽刺与不屑在他的面容上交织。
“道义?”
他缓缓吐出这两个字,语调里满载着轻蔑,“你也配站在我的面前,谈论什么道义二字?”
他的双眼宛若深邃的寒潭,透出阅尽世间虚假伪装之后的淡漠,以及高居于强者之巅,对脚下弱者的彻底无视与鄙夷。那份眼神,似乎能将人的自尊剥离得一干二净。
“你说你没钱?”
孙东升的声音突然间变得轻松愉悦,仿佛讨论的不过是明日的天气那般无关紧要,“这事儿简单极了。”
他伸出粗犷有力的手掌,在空中轻轻一挥,仿佛在估量着什么无价之宝的价值。
“一条腿,区区三百块,对你而言,这交易岂不是太过划算了吗,朋友?”
言罢,他的双手猛地落在林大江瘦弱的肩头,力道之巨让林大江的膝盖不禁一阵颤抖,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险些扑倒。
随后,孙东升昂首,冷峻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划过空间,直射向站在一旁,戴着闪亮耳钉的青年。那一瞥之中,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与命令。
“我,不喜欢噪音和张扬。”
他的嗓音虽轻,却字字千钧,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不敢有丝毫违逆之意,“你应该清楚自已该做些什么。”
耳钉青年闻言,嘴角扭曲成一个残忍的笑靥,那笑容中洋溢的是一种近乎变态的喜悦,身旁的胖子也随之面目狰狞,两人仿佛接收到某种无形的号令,身躯同时绷紧,宛如两头蓄势待发的野兽,猛然间朝着林大江所在的位置逼近。
在幽暗的街灯下,几个身影晃动,他们的动作带着一种野蛮的粗犷,仿佛正在处理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没有生命、毫无抵抗力的物品。
这些人毫不怜悯地拽着林大江,就像拖着一只沉重且无力反抗的死猪,沿着布满岁月痕迹的石板路,直向那昏暗深邃的小巷尽头推进。
林大江的双脚在坚硬的地面上勉强勾画出几道浅浅的划痕,每一次拖曳都似乎在诉说着他身体上的痛楚与心灵上的彻底绝望,那份无力感,如同深渊一般将他深深吞噬。
时间仿佛静止,巷子另一端突然间响起一阵揪人心肺的痛哭与哀嚎,那声音初时尖锐高亢,如同利刃刺破夜的寂静,随后又渐渐低沉下去,每一个颤抖的音符都承载着无法言喻的痛楚,仿佛是灵魂在无声中被一点点撕裂。
最终,那悲鸣慢慢消失在凉薄的夜风中,四周重归死一般的沉寂,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留给这世界的仅剩无边的黑暗与死寂,以及空气中挥之不去的不祥预感。
深夜,万籁俱寂之时,林大江那近乎崩溃的惨叫声却似要划破天际,它在夜空中回荡,经久不息,仿佛是对命运最深切的控诉。
而在一旁,孙东升面无表情地站立着,他的双眼冷静得让人感到寒意,那是一种近乎冷漠的旁观,内心的冷酷与铁石心肠在这个时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耳钉青年,以及他身旁身材肥胖的同伴,两人对待林大江的态度恶劣至极,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碍手碍眼的垃圾。
随着“砰”地一声沉闷巨响,林大江的身体被狠狠地抛掷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的左腿以一种扭曲到不可思议的角度呈现出惊人的形态,那是骨头断裂才会有的恐怖景象。
鲜血如决堤之水,源源不断地从那狰狞的伤口喷涌而出,迅速在灰色的石板上蔓延开来,形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湖泊,空气中弥漫开来的铁锈味,让这夜更加显得凄凉与绝望。
"你给我听清楚了,这就是胆敢招惹我的下场!还有,林家小子,我出于好心给你提个醒,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你最好当作一场不曾存在的噩梦,乖乖地将它咽回肚子里消化掉。要是我听见一丝风吹草动,哪怕是你心中闪过报警的念头,嘿嘿,那可别怪我孙某人翻脸无情,到时候,你这条渺小的生命能否延续,可就全看老天爷的心情了!
"
言罢,孙东升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鸷,转身引领着那个戴着闪亮耳钉、一脸桀骜不驯的青年,以及那个体型肥胖、满脸横肉的随从,三人毫无顾忌地大步流星离开了这片狼藉之地,留下一串串嚣张的笑声在暗夜里回荡。
夜色深沉,冷风如刀,切割过每一寸暴露在外的肌肤,令人不禁瑟瑟发抖,但这份物理上的寒冷,相较于林大江此刻内心涌动的恐惧与无助,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背景音罢了。
四周的黑暗仿佛一张无形的巨网,将他紧紧包裹,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遗憾的是,林大江的双腿因方才的冲突遭受重创,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袭来,疼痛感逐渐模糊了他的意识。
就在这样绝望的挣扎中,他的视线渐渐模糊,最后只能感受到身体无力地倒向冰冷坚硬的地面,意识彻底沉入了黑暗的深渊。
在那个特殊的时期,尽管国家严厉打击各类违法犯罪行为,但小县城的治安状况却不容乐观。由于城市街道照明设施的普及程度较低,且缺乏有效的监控手段,这使得各种犯罪活动屡屡得逞。
类似于孙东升这般纠集在一起的团伙,在韩城县并非罕见。他们可谓是早期黑恶势力的典型代表。
这些人往往以暴力、恐吓等手段欺压百姓,扰乱社会秩序,给当地居民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恐惧。然而,由于种种原因,他们常常能够逃避法律的制裁,继续逍遥法外。
这种情况无疑让人们对法治社会的建设产生了深深的担忧。
林大江昏迷之后没过多久,便被一位恰巧路过此地的好心人给发现了。这位好心人名叫李建国,他看到倒在地上的林大江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心中不禁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