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一走,桃夭儿就不再压制泪水,她心里一片空茫,不住默念那句让她震撼的话。
找到谋害桃夫人的凶手,再考虑成婚。
谋害,凶手,成婚。
谋害。
“难道,不是他要杀我吗呜呜?”
桃夭儿抱紧自己,不再压抑长久以来烙在骨子里的伤悲,哭得泣不成声。
“不可能,如果不是他,还会有谁呢呜呜呜……”
“可是如果真的不是他呢?”
“呜呜呜……”
破碎的思绪在脑海里翻滚,桃夭儿哭得泪如泉涌,心如刀割。
信,还是不信?
姬十三,到底是不是害她的凶手?
桃夭儿哭得缩成一团,不敢看,不敢听,不敢想,她什么也不知道,想得越多,心越痛。
隔间外,冬梅出了门还没有离开。
她抱着一堆东西,装作整理布巾,杵在门口,等到听到门内传来低声哭泣的音,才利索地离开。
一路上,隐隐的笑意始终挂在她嘴角。
书房。
姬十三洗漱过后,已经是晌午了。
周清跪坐在塌上,老神在在。
“主公,你在烦什么啊?”
姬十三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渐渐阴下来的天色,对周清的问话避而不谈:“早上还是艳阳高照,此时已经阴云满布了。”
“是啊,这天不可能一直是晴天,总会变的。”周清看着书房里挂着的晋国地图,意有所指。
“说的是。”姬十三收回视线,走到周清对面,“除此之外,北方的商队开始增多,实在是不安分。”
“主公,国主剩下的日子由你来定。至于匈奴,也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现如今大事顺遂,为什么还要烦心呢?”周清笑得风轻云淡,但是依稀还能看出张狂的影子。
“我烦心的不是大事。”姬十三坐下,轻抿一口茶。
“不是大事?那是什么事?”周清难得听到姬十三吐露正事之外的事,闻言好奇地直勾勾盯着他,从文人雅士一秒变成八卦的市井闲人。
“陶然是女郎。”姬十三放下茶盏,有些头痛。
“什么!”周清大惊失色,脚一蹦差点就跳起来。
“嗯。”姬十三微微点头。
“他这,我,你——”周清瞪眼,手指着姬十三,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也没想到,已经让她改名陶冉了。”姬十三叹了口气,清俊的脸上划过一抹忧色。
“这,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主公你和她同床共枕,如果长久地和一个郎君传出绯闻,对,对将来的大业影响不好。”周清咽了口唾沫,勉强安慰道。
“我烦心的不是她是男是女。”姬十三又续了一杯茶,放在手心熨帖。
“那,那你烦什么?话说主公你心悦陶然,已经到忽视性别的地步了吗?”周清闻言更加惊恐,罕见地没有抓住重点。
“……不管陶然是男是女,我确实对她这个人抱有好感。”姬十三抿唇,他直直盯视周清,在周清惊恐的目光中,他说出自己的烦心事:“就算陶然是女郎,她的身份也是迷。”
“如果她是女的,那就不可能是楚国陶然了!”周清顺口接道。
“是,但她说自己是我的故人。”姬十三又抿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