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不懂法语,只能急匆匆地用英语询问:“Hello,I’rYiJiayan。Couldyoupleasehephone”
那个女人似乎没听懂她情急之下吐字太快的询问,用带着浓重法国口音的英语反问了一句:“Excuseme”
南桥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I’rYiJiayan,aChinese,theownerofthiscell-phone。”
这一次,女人听懂了,含含糊糊地用语法错乱的英语回答她:“Heisnothere,notinthisplace。Heleftthephonehere,andIhavenoideawherehewentorwhereheisnow。”
南桥呼吸一滞。
易嘉言把手机丢在了那里?他为什么会把手机丢了?难道,难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她觉得心脏都快要爆炸了,只能喘着气再问一句:“IheardsometerroristattackshappenedinLeon。AndIwanttoknowifhe’salright。Couldyoupleasetellmeheissafenow”
那个女人慌乱地回答说:“Idon’tknow。Ihavenoidea。Iheardalotofnoises。。。。。。I,I”
话音未落,她忽然惊声尖叫,“Sogus!Hehasagun!”
然后是一连串的法语,南桥正惊慌失措地想要追问下去,通话在一声枪响后结束了。
那声枪声像是致命一击,明明发生在远隔万里的里昂,却如同正中她的胸口。
易嘉言的手机与他本人失散了。
枪击事件发生在了他手机丢失的地方。
电话再也打不通,无论她播去多少次,都再也没人接听电话。
南桥慢慢地松开手,那只还处于无人接听状态的电话砰然落地,屏幕顿时黑了。
她双目失焦地慢慢抬头,盯着新闻里还在播报的男人。
“……如今恐怖分子还挟持上百名人质,每隔几分钟就毫无人性地屠杀一名人质,这种疯狂行径已然激起全球人民的愤怒……”
有模糊不清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像是有人用手机从远处拍下的画面,恐怖分子从音乐大厅里拎出一名人质,走到了大门口,然后将人质一脚踢在地上,砰地一声,以枪声结束了一条生命。
南桥浑身一震,所有的感官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不,也许还剩下一幕。
她看见了易嘉言。
屏幕上的人质似乎猛然间变成了易嘉言,他干净漂亮的容颜沾上了血污,毫无知觉地倒在了一片血泊里。
也就在这一刻,南桥猛然跑出了咖啡区,像是一团烈火似的推门而出,在大街上狂奔起来。
车,她需要车。
她需要护照,她需要钱,需要身份证,需要坐飞机。
她要立马去法国!她要赶去里昂!
易嘉言不能死。
她连一句爱他都没有说过,她还没有亲口坦白自己的心意,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出事?!
南桥不顾一切地狂奔在人潮汹涌的街上,对自己面上汹涌肆意的泪水一无所知。
这一刻,也许全世界的人都在为法国祈祷,为逝者默哀,可是没有一个人和她一样,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兵荒马乱,那是全世界像被撞击后的冰山一样轰然倒塌的惨景。
易嘉言。
易嘉言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