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她问他:“不是说要在法国待半年吗,怎么这就回来了?”
易嘉言说:“只是休息一下,回来看看你,过几天还会回去。”
南桥一愣:“只是,只是专门回来看看我?”
“有什么问题吗?”这一次,对面的男人似乎有点不满了,不咸不淡地瞥她一眼,“有的人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一个人跑来这么远的地方玩独立……”顿了顿,他说,“她没有良心,可我不放心。”
逼仄的小餐馆里,他褪去了新闻报刊上的浓墨重彩,只穿着灰色的休闲大衣坐在她对面。没有了西装革履,也没有了应酬式的礼貌客套。
他的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还在冒烟的面条,油腻腻的灯泡还在头顶发亮。
若是你仔细看,会发现他眼睛下的那两轮若隐若现的黑眼圈,神态里有一丝倦意,但注视你的时候眼眸清明澄澈,充满了温情。
南桥忽然说不出话来。
他是为她而来的。
他为她跨越千山万水,从遥远的法国一路飞了回来,不辞辛劳,只为看一看她的近况,只因为她任性妄为,不接他的电话也不回他的短信。
这世上还找得出第二个易嘉言吗?
这辈子,她还会遇见第二个对她这么好的易嘉言吗?
心里是喜悦难当的,也是酸楚不堪的。如果遇不上第二个,就会一直牵挂着第一个。
难道就真的逃不掉了吗?
闹哄哄的小餐馆里,易嘉言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放下筷子,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南桥也看见了。
“卢雅微。”
心里咯噔一下。
“我出去接个电话。”他起身推开玻璃门,走出去的时候贴心地又把门关上了。
南桥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只看见他身姿挺拔地立于街边,一手插在大衣衣兜里,一手持着手机贴在耳边。
他的侧脸好看到频频有路人侧目的地步,说话时唇边有温柔的白雾溢出。
他在说什么?
卢雅微在查岗吗?
她也知道他是回来看她的吧?
……
南桥的脑子里乱糟糟地闪现过无数念头,连笑一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是当他结束通话,又转身推开玻璃门走进来时,她还是笑了。
女朋友又怎么样?她还是他的南桥,独一无二的南桥。
你看,此刻女朋友远在千里之外,而他好端端地坐在她对面,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