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向段誉瞧了两眼,便即转过头去,自行吃喝。段誉正感寂寞无聊,左顾右盼下发现了坐在旁边最好位置上的景添。
段誉见景添慢慢的夹了口菜,随后又拿起碗喝口酒,一脸满足享受,一股逍遥而又温文尔雅的气质在其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
书呆子段誉顿时被景添身上的气质吸引,禁不住对小二吩咐:“这位公子的酒菜算在我这儿!”随后又想到了乔峰,继续道:“还有对面那位爷台也一起算上。”
小二点头退下,而听到段誉话的景添和乔峰都或转头,或抬头的看了他一眼。
景添听到段誉的话,心里一笑,转头对和自己眼神对了个正着的段誉一笑,轻轻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抬起酒杯示意了一下,一干而尽,随后,在段誉充满着友好的笑容中转回头不再理会。
这时段誉正好回头,见到了斜对面的乔峰也正抬头看着他。
乔峰听到段誉对小二的吩咐,见段誉看过来后也同样回以微笑,点了点头,却不说话。段誉有心要和两人攀谈几句,以解心中寂寞,然而两人用各自方式回礼后却不开口,另他不得其便。
酒菜上来后,段誉刚喝了三杯酒,只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走上两个人来。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撑了一条拐杖,却仍行走迅速,第二人是个愁眉苦脸的老者。两人走到那大汉桌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那大汉只点了点头,并不起身还礼。
那跛足汉子低声道:“启禀大哥,对方约定明日一早,在惠山凉亭中相会。”
那大汉点了点头,道:“未免迫促了些。”
那老者道:“本来跟他们说,约会定于三日之后。但对方似乎知道咱们人手不齐,口出讥嘲之言,说道倘若不敢赴约,明朝不去也成。”
那大汉道:“是了,你传言下去,今晚三更大伙儿在惠山聚齐。咱们先到,等候对方前来赴约。”两人躬身答应,转身下楼。 这三人说话声音极低,楼上其余酒客谁都听不见,但段誉内力充沛,耳目聪明,虽不想故意偷听旁人私语,却自然而然的每一句话都听见了。
那大汉有意无意的又向段誉一瞥,见他低头沉思,显是听到了自己的说话,突然间双目中精光暴亮,重重哼了一声。段誉吃了一惊,左手一颤,当的一响,酒杯从手中滑落,掉到桌子上,随即弹了一下向地上掉去。
眼见酒杯就要摔落在地上,突然,酒杯停在了空中,接着自动飞起,落在了段誉旁边景添伸出的手掌心中。
景添把酒杯在段誉桌子上放好,轻笑道:“小心些,莫要浪费了好酒。”
段誉听闻,连忙道谢,随即想到大汉刚才的目光,有些懦懦的望去。
只见大汉微微一笑,高声说道:“想不到今天走了眼,书生好功夫。”随后,转头对段誉道:“这位兄台何事惊慌?请两位过来同饮一杯如何?”说着,又看向景添。
景添双肩一怂,道:“你不嫌弃我这满桌残羹剩菜便好。再说我这位置比你那好的多,不如你过来吧,省的浪费了这么好的位置。”
乔峰听到后也不多话,端起酒菜龙行虎步的过来沿桌坐下。而段誉刚才就想和两人搭话,这下有了机会自然也欢喜的拼桌过来。
段誉吩咐酒保取过杯筷,坐好后抢先开口道:“不知两位高姓大名。”
乔峰笑道:“兄台何必明知故问?大家不拘形迹,喝上几碗,岂非大是妙事?待得敌我分明,便没有余味了。”
段誉笑道:“兄台想必是认错了人,以为我是敌人。不过‘不拘形迹’四字,小弟最是喜欢,请啊,请啊!”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乔峰见到段誉言辞动作,豪爽地笑了笑道:“兄台倒也爽气。”
随即招呼小二道:“酒保,取三只大碗,再打十斤高粱来。”
酒保和段誉听到十斤高粱都是吓了一跳。酒保小心地问:“这,大爷十斤高粱能喝的完吗?”
乔峰指着段誉道:“这位公子爷请客,何必给他省钱,十斤不够打二十斤来!”
酒保听了乔峰的话,忙回道:“是!是!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