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爵士,看看那边的天空,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火烧云和乌云,虽然看起来像只手,”他有点不以为意,“恕我直言……”
“不,爵士,那是敌人即将惨败的迹象,我必须把这个结果定下来。”她再度打断意欲说话的梅森爵士,“等我回营后,我再与你解释。”
她没有等梅森爵士的同意,拍马奔出了营地。
逃出人多的环境,她内心的不安变得更加强烈,到了一处偏僻的山岗时,噗通噗通的心跳已拼命向她发送着信号。上一次如此心跳时,她人还远在亚夏的阴影之地。
毫无疑问,有人在直接针对她而施魔法。
她骑着战马向西骑行良久,穿过一片树林和小溪,骑入一处山谷后,随手将战马拴在路边的小松上。
幽深的山谷尽是秋冬萧瑟之意,枯叶败草附满山岗和嶙峋的峭壁。
她确信这里已经杳无人烟。然而她没想到在如此远离霍伍德城的地方,山水重重隔绝,那种腐朽气息依然能够存在并浸透。
她已然明白,这是改变环境的大范围“巫术”。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傻子会施行如此付出代价的巫术……更何况,越是规模宏大的魔法出现偏差的概率越大,风险也越高。针对她的家伙要么是个自大的疯子要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
她原地静坐,当她感觉已平复感知后,便骑着战马再次沿着山谷小道切入一条仅容一马穿行的小路。
小路乃是从峭壁上凿开,溪水便在峭壁下缓缓流淌。她顺着峭壁的深道而下,然后沿着山势绕行,当路终了时,果然,一棵鱼梁木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鱼梁木和其他心树一样,上面上刻画着一张愤怒的巨脸,血色的汁液从眼眶之中流出。
树上的乌鸦见到她顿时开始呱呱乱叫。
“闭嘴!”她沉声怒斥,于是乌鸦顿时从树上全部飞走。
她没有犹豫,将手直接附在那张脸上。在北境,没有什么能够瞒过它的观察,而当异神和朽腐之力浸染此地,它便不可能装聋作哑。
这是最顺利的一次,它没有再排斥她。心树顿时将她拉入幻境。
黑色的长影大部分从霍伍德城下一点点被吸入天空,而后不断生长,在手臂上再伸出手臂和其他枝节,然后不断盈虚抓取漂浮的云层水汽,剩余的一部分不断蚀刻最终落在了纸张上,长着长腿向霍伍德堡缓慢移动……
然后她看到了长城和遥远的塞外,那是什么?
龙?巨大的身躯隐藏在冰雪和浓雾之中,她不知道这是什么隐喻还是纯粹的幻想,于是摇摇头。
场景再度变化。她像是再次返回了霍伍德堡前。
这一次她看到了修罗场。
她难以置信,波顿竟然允许在北境土地上,让如此惨烈的事情发生在他的军前。她掠过俘虏们的浮光幻影,想要顺着心树的视角看到施法者。
火光明灭。她顺着飞起的烟灰,看到了伫立在火堆前披着红色外套的异域人。她想好好观察,然而他此时却对着她瞪起了眼。
她看到了他脸上的惊讶,继而看到他露出的神秘而可怖的微笑。
毫无疑问,他已经看到了她。
你以为我会害怕?她露出嘲讽的笑容。
她对着红袍僧瞧来地幻像做了抹脖子的动作,她看到了红袍僧笑容冻结在脸上的表情,继而再度嗤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心树直接从地面伸出了枝条,变成了乌鸦,直直地扑向红袍僧扯出了他的一只眼睛。红袍僧如入癫狂,捂着眼睛,一只黑影人从他的身躯钻出,顿时将乌鸦死死擎住。
“呱……”乌鸦痛苦地喊叫。
美伊感觉到光热在跃跃欲试,于是从容抽出,直接斩向黑影。
乌鸦与黑影同时消散。
红袍僧捂着失去的那只眼,恶毒又邪魅地笑着瞧着她。
“下一次小心你的项上人头。”她从容退出了心树的幻象。当她骑着马离开转头看向心树时,心树的一半树叶已经从树上纷纷落下,她捡起落在马背的一片,返回了营地。
当她站在大营前时,温热的大雪已经染白了谷地间道路和原野,而军官们则焦急地等待着她。
霍伍德城已经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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