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这些天,去看了心理医生。
他觉得自已病了。
在陆氏酒店大堂那晚,他看着桑苒离去的背影,心头感受到的不再是自已读不懂的莫名情绪,而是真真实实的疼痛。
这个远去的背影就像是药引一样,开始唤起他久远的记忆,那些记忆不讲理一般争先恐后涌入他的脑海,甚至后面每晚睡觉,他都在梦到她。
梦到她在皑皑白雪中弯着眼喊他学长,梦到她在人群中做着只有两人能懂的暗号,梦到她在颁奖典礼俏皮地说谢谢那个一直背后支持我的人,梦到她拍戏手指受伤时,委委屈屈地让他吹一下,而他真的只是吹了一下,她就笑着说不疼了。
江辞觉得自已要疯了。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乔颜的信息不停地传来时——
“阿辞,你在哪里呀?我最近可能要住在公司做入组前的集训了,你来陪我好不好?”
“阿辞,你是生我气了吗?我也不是故意那么做的啊,我就是想起她以前欺负我的事有些气不过一时失了理智,我现在也后悔了知道错了嘛,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阿辞,练哭好难啊,我眼睛都肿了,你来教教我嘛好不好?”
——他觉得好烦。
情感上他甚至连打字回信息都不想,可理智却在督促他赶快回信息安抚她。
这两条线在他脑海中不停拉扯,他觉得头突突得疼。
他最后还是给乔颜回了信息。
但他却没办法去见她。
或者说,他不知道每天晚上梦到前女友的自已,到底该怎么面对自已的现女友。
于是,他去看了心理医生。
“江先生的意思是,你觉得比起现女友,其实你心里更在乎前女友吗?”医生听完他的描述后问。
“不,我在乎的是阿颜,我只是搞不清楚。”江辞痛苦地抚着额头,“我总觉得自已好像忽略了什么,我明明三年前很厌恶阿苒的,她做了那么多欺负人的事,可是为什么再见到她我却会控制不住地……”
想出轨。
他说不出这三个字。
这是对乔颜的背叛。
“举个简单的例子吧,如果前女友和现女友同时掉河里,你救谁?”
江辞几乎没带犹豫:“救阿颜。”
“为什么?”
“阿苒她会游泳,她为了拍水戏专门学过。”
医生默了下,“那换个问题,如果前女友和现女友都被绑匪绑了,你只能救一个,另一个会死,你救谁?”
江辞这次沉默了一会儿。
“我还是会救阿颜。”
“为什么?”
“阿苒很聪明,也和我有默契,我相信她可以自救,也能找到和我一起救阿颜的方法,但阿颜如果我不救她,她就会死。”
“如果前女友没办法自救呢?”医生追问,“她被绑住了,关在害怕的小黑屋里,你还会选择先救现女友吗?”
江辞愣住了。
“我不知道。”半晌,他痛苦地低下了头。
“江先生真的厌恶自已的前女友吗?或者说厌恶过吗?还是因为得不到什么东西,或者说怕失去什么东西,所以才选择了更容易得到的,更需要你的,能让你更有满足感的?”
江辞抬头皱眉:“什么意思?”
心理医生没回答,“你前女友的行为你说当年并不能理解,那你现在能理解吗?”
江辞摇头,“她当年做的太过分了,那些错事就是错事。”
“江先生,有些时候,换位体验下,也许会帮助你更好的认清自已的心。”医生沉吟道,“你愿意做催眠治疗试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