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荼好好第一次做了透析。
首次两个多小时,厉成泽都站在冰冷的血液净化室外。
想象着荼好好的血液在那个没有温度的机器里循环。
相较于他的煎熬与痛苦,从头到尾,荼好好都是一副平静的模样。
即便是牙签大似的针头戳进来。
事后回到家里,荼好好难受了两天。
这两天里她基本上都在睡觉,偶尔被厉成泽叫醒吃些东西,但很快又吐出来。
她吃不进东西,厉成泽也没有心情吃。
荼好好睡着的大半时间里,他就一个人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她细细手臂上的红蓝两条绷带。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第三天的清晨。
荼好好从楼上走下来时,厉成泽正背对着她望着庭院里的葡萄架。
那是前房主留下的。
她在他身旁安静坐下。
“我记得,你的生日好像要到了。”
“有什么愿望?”
荼好好紧跟着又补了句。
厉成泽抬头看她,那双连着三天没睡的眼下有着明显青黑。
“我想要你好起来。”
“傻瓜,说出来就不灵了。”
淡淡的笑了笑,她的声音里难得带了些轻松。
厉成泽没再说话,只是抿着唇。
英俊的脸在短短时日里削瘦。
荼好好见他这样,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他的。
他曾经夺刀的掌心留了疤。
将生命线姻缘线等等通通斩断,显得粗粝极了。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走了,我想请你把我烧成灰,找个干干净净的地方,把我洒了。”
倏的,厉成泽用力反握住荼好好。
“我只想让你活着。”
她知道。
这几夜半梦半醒间,她总是会感觉到他的手放在她的鼻下面。
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可她太累了。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动情,伤筋动骨的动情。
厉成泽的愧疚来的太晚,晚到她已经无能为力。
维持这样的现状,对荼好好来说,就已经挺好的了。
“去睡一觉吧。”
最后,她只是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