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由远及近,不算重也不算轻的脚步声传入屋内,巫芹条件反射的闭眼将脸埋在顾长念的后背,手心紧张的出汗。
顾长念想到那个被孤独缠绕的女人,日日沉浸在回忆里不愿醒来的阿椿,眼神坚定的望着门口。
一片阴影投射进来,遮住了微红的月光,室内变得昏暗。
顾长念眼神暗淡,‘已经被侵蚀的变成这副样子了吗?’
伫立在门口的肉块,顾长念实在想象不出来该怎么形容那副模样。
那真是一块块血肉拼凑而成,身上交缠着数条分不清是手还是脚的肢体,整个身体都是纠缠着的,已经不能用躯干来形容。
没有肌肤的纹理,全是肉红色的血肉,两只红色的眼球十分突兀的镶嵌在那勉强能称作头颅的东西上。
由于体型巨大,茅草房的门显然不能容其轻易进入。
或许是她内心深处,依旧保留了对这房子或者是房子原主人的爱,她没有用蛮力强行进入。
她先是将头伸进来,两只红色的眼球不规则的转动,以此打量屋内的场景。
巫芹因为许久的沉默,忍不住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的张开了眼,正巧和那血红的眼球对上。
视线瞬间挪开的时候,又被那无法形容的外形惊住。
“哕!呕~”
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恶心,她缩回脑袋,弯下腰,在顾长念背后呕吐起来。
眼球被这动静吸引,听到那呕吐声,瞬间被激怒了。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我的家,我的家……
她的身躯开始扭动挤压,在不损害门框的情况下,挤进了屋子。
巫芹难受的捂着肚子,不敢再继续打量,只能盯着地面越来越近的影子,拽着依旧没有动静的顾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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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办!”
顾长念从衣襟里摸出一只木簪,她果然对这个女人下不了手,她也不是完全没有神智。
木簪是少年用古树掉落的枝丫为阿椿刻的,这当然不是原版,原版早就毁在那场灾害的废墟下。
这是古树照着原版,用自己的枝条照着回忆幻化的。除了两人,见证两人爱情的它最知道簪子的具体模样。
因此,虽不是少年所刻,也是一模一样。
顾长念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进攻,就是在赌,赌化身怪物的阿椿没有完全丧失人性。
“啊,啊——”破锣嗓子一般难听的声音响起,“簪……我的、啊……”
顾长念单手护着巫芹,站起身,将手中的簪子往前递了过去。
触手一样的东西卷住木簪,往自己眼前凑了凑,才卷住往胸口而去,她将簪子融进了肉块中。
顾长念想,这下应该可以交涉了——
“嘭!”
若非她反应迅速,想必要被那触手刺穿胸口了。
忍不住皱眉,怎么回事?
“小偷,小偷!吼~”
怪物发出咆哮吼声,无数的触手从血肉中争先恐后的探出。
顾长念瞥见萦绕在血红皮肉之下,躲在影子里,张牙舞爪的黑色暗影……
对了,一直被她忽略的点突然想起。
留在此地死亡的凡人灵魂变成了萤火,那被她吃掉的那些人的灵魂去哪了?
这里是封闭之所,任何生灵不能逃脱,自然也包括那些往死的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