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对苏知这种比较淡、和人算的过于清楚的性格而言,让他对一个人主动要求什么,几乎是一件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而一旦发生了,就说明那个人在他心中的份量已经无可替代。
看到两人在办公室明明闹得不愉快,苏知被他蛮横的亲热闹得生了气,他抱着苏知道歉,两人一起看窗外的景色,看到那架从云间掠过的飞机,缓缓划破堆叠累重的云层,新的光亮透照下来。
最后,气氛竟然奇异地平和了下来。
不仅没有生出裂痕,反而像是彼此都确认了一些东西,冰山无声地消融了一角。
看到苏知和自己的堂哥见了面,他心中原本生出了无限的阴郁戾气,却被苏知回家时一个不经意的靠近打破。
苏知无意识地过来汲取他身上的气息,说了很多他堂哥的坏话。
都说一段友谊的加深是通过一起说人坏话来完成的,这个道理大概在爱情中也通用。
……
看到他们去A大访问,苏知第一次为“自己”吃醋,被他发现逼迫着承认的时候,局促得脖颈都红了。
学校湖旁的栀子花落在他肩头,奶油的香气萦绕,像一场馥郁美好的梦境。
两个人在别墅中鬼混了一整个周末,苏知被他用玫瑰花做坏事的气得够呛。
但一看就知道那股气压根没生起来,连狠心咬他两口都没有,此时就已经很好欺负了。
看到烟花下的那个吻。
酒店外的烟火美不美他并不能感知到,他从没有欣赏美景的余兴,这世上的所有景色对他而言都并没有区别。
他既不能从中得到放松,也无法欣赏到它们触动人心的特质。
但或许是那天因为怀中的人,江边的烟花从此以后成了他记忆中最美的一道风景,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些璀璨的颜色聚合在一起再轰然炸开,能带给人什么样的余震。
在那之后,谢氏每年都会有一个团建项目是请员工参加烟火活动,渐渐成了惯例。
但只有当事人知道那是为了纪念什么。
……
最后,看到他们一起去了雪国,在那里他们先是度过了一两天温馨旖旎的生活,窗外雪花噗噗簌簌地落下,在他们在一片皑皑雪色中紧密相连,看到雪日初升,橙黄温暖。
然后就是他酒后的失控,突然爆发的一场矛盾,苏知崩溃地哭得很惨。
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把他的手掌咬得出血,他抱着哄了很久才哄住。
但苏知那时已经太心软,或许早就心软的不成样子,在他生病入院后自发地没再和他计较,反而很主动地照顾他。
即使在无聊的病房,一切也因为那个会和自己相拥而眠的身影变得多了一丝生动的色彩。
苏知在病房中特别局促,只肯天黑后灯光完全熄灭,才肯让他做一些稍微逾越的举动,声音也是轻轻的,偶尔一声闷哼。
他记得苏知攥紧被子边缘的指节。
最后他看到自己又生出那个念头,日渐加深,只是还没最终下定决心,就被苏知撞破。
他无处可藏,选择向苏知坦白了一切。
本以为会被彻底抛弃,却没想到,身上还没被白雪浸透,苏知就走了回来。
对他说:“跟我回家。”
异样开始的时候,苏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让自己带他回家。
到最后那一幕,却最终是苏知主动伸出了手,把他带回了家。
好像某种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
他们最终都会回到那个共同的家。
其实苏知靠近的进度并不快。
好像一只有点笨拙的小鸟雀,没有来得及学习到足够的捕猎技巧就要被迫独自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