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森瘦瘦小小的个头,不敌自己叔叔的力气,只能脚下踉跄的紧跟着往屋里走,一进门,脖领子上的力气一松,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阵仗把屋里的众人惊了一跳。
倒是喻森的爸爸王汉义看得咧嘴直乐,将嘴里叼着的香烟拿下来,贴着炉子沿儿掐灭,一指地上的喻森,对旁边几个光鲜亮丽的人道:“你们看看是不是他?”
几人打量着地上喻森,头发结成团胡乱的翘着,一身破棉袄棉裤泛着包了浆的颜色,有些地方还破着,露出里面灰扑扑的棉花团子,被屋里暖烘烘的炉火一烘,阵阵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几人都忍不住捂住鼻子。
但为了求证不得不继续打量地上的人,看着那缩在地上瘦瘦小小的一团,论个头怎么也不像十八岁的孩子。
“孩子,你抬起头来我问你几句话。”为首坐着的体面男人先开口道。
地上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懂男人的话,还是刚刚那一下磕疼了,慢吞吞换了个坐姿,裹紧了身上被拽的松散的棉袄,就坐着不动了。
谁也没注意,喻森借着换动作的功夫,坐得距离取暖的炉子更近了些。
“嘿,这死小子……”王二提脚就要踹,却被王汉义一个眼神制止。
“熊崽子,和泥说北装听不见(和你说话别装听不到)”
王汉义话落,地上的喻森这才抬头,先是看了眼王汉义,然后转头望向旁边的男人一行人。
实际上除了一双黑黢黢的大眼睛,喻森脸上被一层厚厚的泥浆一样的东西裹着,什么也看不出,男人咳嗽一声,问喻森:“你是八年前来这里的吗?还记不记得是谁带你来的?爸爸妈妈呢?还记得吗?”
许久之后,喻森摇了摇头。
王汉义嗤笑一声,“不是早就和你们说过了,这娃啥都不记得,不然早把他送回去了,我也不用养他这么大,又不是我亲生的娃,费粮食又费钱。”
“我们总要问问清楚。”坐在男人旁边,打扮的珠光宝气的女人开口。
女人从包里掏出一袋湿巾,看样子是想给地上的喻森擦干净脸,可试了几次,女人终是伸不出手去触摸地上那个脏东西,最后只得作罢。
王二哼笑一声。
女人面露尴尬,又重新把湿巾又放回了包里。
“这样吧,我们带了人过来,给孩子验个dna,”男人对王汉义道,“总要确定这确实是我们的孩子。”
“行,你们验。”
男人拨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从外面进来两个人,一人手上拎着一个医药箱,顺着男人的示意,半蹲在喻森身边,从箱子里取出工具就要抽血。
喻森看到针头身体抖了一下,迅速朝后面退去,被王二抓住踹了一脚按在地上抽了血。
抽完血,两人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