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掌声在车外响起,司机在车内低下头,不敢朝窗外看去。
“好威风啊,文总。”
文母的声音讥讽中混杂着怒意和一丝恨意。
会有母亲恨自已的亲生孩子吗?
文乐焕的头被文母一巴掌打的歪到一旁,他没有动,脸上浮起红肿的掌印。
左耳嗡嗡作响,脸火辣辣的疼。
文母的一巴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是酝酿了许久的怒意终于在此时爆发出来。
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情。
文乐焕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你真的是好厉害,来这里耍你的少爷威风来了是吗!”
“你凭什么把他们都送走,那是我请来的人!我请来的!你有什么资格清场。
“你现在还没有继承文家呢,就以为自已手握了权势,可以随心所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吗!!”
“你爷爷还没有死呢!”
……
文母的话尖利地在耳边爆开,他耳朵嗡嗡的,听不太清,像是在中间隔了一层厚厚的水膜。
渺渺的女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喉结动了动,咽下喉间的血腥气。
“你到底要怎么样啊文乐焕,你来我面前炫耀什么!你很厉害吗,啊!”
文母的声音低下来,她说:
“你很得意吧。”
她说:
“怎么样,害死自已的亲弟弟还不够吗,非要逼得他尸骨无存,连遗体也找不到吗!!”
音量在后半句骤然升高,像是攀爬上一节节顶峰,然后轰然倒塌。
一瞬间,四下无声。
终于说出来了。
文乐焕闭上眼。
文母双眼通红,盘在脑后的长发已经有些凌乱,风很大,把扬起的碎发吹到她的唇间,显得有些狼狈。
她的眼里覆上一层水光,凝结成豆大的泪珠,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那双眼睛瞪的很大,还在死死地盯着文乐焕。
人在愤怒的时候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各种伤人的言语,分不清是真心话还是情急下脱口而出的气话。
在耳鸣声中,文乐焕听见母亲的声音嘶哑低沉,说出粗粝到像是含着血的话,
她说:“你把文乐咏逼走还不够吗,非要害死他你才安心吗,他难道不是你的亲弟弟吗?”
她说,
“我真的后悔,生下你。”
……
风声呼啸,文乐焕站在属于自已的修罗场上。
司机已经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几乎要埋进自已的双腿间,他恨不得自已从来没有来到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