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未尽的言语,王婷秒懂,长得不尽人意,尹莉莉自然看不上。聂志杰也是农村出来的,尹莉莉为什么看上他了?
想着聂志杰的长相,未来的前途,王婷隐隐约约懂了。眼光是不错,只是聂志杰没看上她,也幸好聂志杰没看上她,不然也没她什么事了。
王婷浅笑不语,这话她不好接过去。
春妮扫了眼王婷,见她对尹老师的事没多大兴趣,倒是没在提她的事。说实话,她倒是好奇王婷聂聂营长认识的过程的。
听自家男人提过几句,好像是聂营长救了王婷。一个常年在部队,一个在村里,也没见面的机会,聂营长怎么救的王婷?
这事部队知道的没几个人,自家男人特意嘱咐不要说出去。不过,两人也就在部队见过几面,还没熟到可以打探对方隐私的地步。
“听部队几个姑娘说,你学习成绩非常好,次次考试名列前茅。她们说起你啊,尽是羡慕向往的表情。”
春妮这话有夸张的程度,王婷是成绩好,除了本班上的同学,对她有印象,其他班上的同学,认识她的人廖廖无几。
王婷微笑,“咱部队还有跟我同年级的姑娘?”
“有啊!好几个。咱们这栋楼有个,后面那栋新楼有两个,都是初三。”春妮随军好几年了,军属楼这边的事,没有她不知道的。
当然部队军属楼也没什么秘密,谁家哪点鸡毛蒜皮的事,随便拉个军嫂出来,都说得出一二三来。
“是吗?我来部队好几回了,一次都没见过她们。”王婷说。
“你当然没见过她们,她们没在家,去县城做工去了。”春妮笑着说。
“做工?”王婷惊愕,“做什么工?做一天也有工厂要?”
八十年代,做生意的人比较少,个人企业不是没有,而是比较少,大多是国企。
不管是个人企业还是国企,没听说过有上一天班的企业。
“部队邻导帮忙找的,县城的火柴厂。工作比较简单,就是在火柴盒上涮胶水,糊张画报上去,按个计算。她们昨晚中午放学,回来吃了饭就去了,到今天晚上,两天一起结算,两天下来糊多少个,结算多少钱。手脚快的,一天下来有三四来块呢!”春妮说这话的时候,隐隐有着羡慕。
要是天天三四多块,一个月算下来有一百多块,比当兵的工资还高,部队里的军嫂们,不用说全都跑去了。
她男人一个连长,一个月才几十块工资。
“有三四块,那可以啊!”王婷粗粗算了下,一百多块,对于有钱人来说,还不够买一件衣服的钱,但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是笔巨款。
农村娶个媳妇,也就花费百来块钱,条件比较好而有点家底的也就三五百来块,已经是很了起的,说出去都是别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当然了,王婷自个的花费也不低,她身上的衣服,稍差一点的也有六七十块她一身,贵的几百块也有,她自个是没觉着她是有钱人一类。
哪怕经历了两世,她对金钱没什么概念,没为钱发愁过,也就后来她从牢里出来,为她老爸的医药费费过心,农民工累是累点,人工钱也蛮高的,只有没碰到恶意拖欠工钱的老板,王婷也是不为钱发愁。
她一人做几分工,领的也是几分工的工钱,就她的武力值,谁也没胆敢拖欠她的。每个月的工钱一发下来,她只留几百买早餐,其他的尽数上交给她妈。
以前她或许不清楚三四块钱能买什么,回来之后,她将自己从高不可攀的千金大小姐,挪到了外面接地气,得与时俱进,特意了解了外面的物价。
一个普通的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二三十多块,部队的姑娘,一个月做四天,也有一二十多块钱,贴补家用,多少能减轻家里的负担。
国家及部队为了军人后方稳定,多方面为随军的家属考虑,也是操尽了心!
“是还可以,所以部队里满了十二岁的姑娘小子们,星期天一大早坐部队的买菜车去,晚上一起回来。你来部队,她们已经走了,你回去了,她们还没回来,哪里能碰到面。”
难怪她每次来只看到操场上,儿岁的娃娃们戏耍,大一点的小子姑娘都没见着人。
王婷想想自个,惭愧得很,玻璃心娇娇女一个,没事闹闹脾气,隔三差五给家里整点事,也就她们一家人受得了以前的她。
再想想部队里的姑娘,乖巧懂事,小小年纪就知道做活赚钱贴补家用……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下一跳,她比其他姑娘差太多了。
这种念头,王婷也就这一瞬,真要她大清早去火柴厂糊盒子贴画报,她也没那个耐心。
“工钱还可以,咱部队的嫂子们在那上班吧!”
部队里大部分的军嫂都是农村来的,以前在家里有地里活干,部队没有田地,时间长了也无聊,有份事做也好打发时间,还能赚钱贴补家用,一举两得。
“工钱一般般,是那些姑娘们手快,晚上回来都十点了,赚的都是血汗钱。咱部队里的嫂子们,没几个在哪上班,时间太长了,家里的臭小子们要照顾!在火柴厂上班的,都是后头来的两个军嫂,也没上那么晚,上到六点回来了。工资没有那么多,也就二三十来块钱一个月。”春妮说。
“二三十块钱也不少了。听嫂子的意思,其他嫂子们在县里其他工厂上班?”
“县里卷烟厂,罐头厂,制衣厂上班,那边工资高一点,有三十来块,上到晚上六点,到家八点左右,不算晚。她们上班的特意买了单车,两人合买一台,上下班骑单车回来。”春妮话里隐隐有着羡慕。
“嫂子怎么没去?”王婷听出来了,便问她。
“我那时刚生了皮皮,皮皮小要喂奶,离不了人,家里老人没在身边,全靠我自己带。等皮皮稍微大点,那些工厂不要人了。”春妮也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