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午间是做了梦,但不吓人,谈不上魇着,只是有些疲,”温宴想了想,道,“你一直陪着我,我哪怕没有说实话,你也能一眼看出来。
可阿章不同,我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他。
他体谅我们,有事儿也不说,还不让身边伺候的人说,万一病了、难受了,我发现得迟了……”
上辈子就是如此。
起先只是一场寻常风寒,谁也没有想到最后会追悔莫及。
岁娘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黄嬷嬷从外头进来,神色颇为复杂。
温宴好奇地看着她。
黄嬷嬷扯了个笑容:“听说,顺平伯府来人了。”
温宴挑眉,这是上午才在自家地盘上冷嘲热讽了温家,下午追着上门来继续嘲?
“说是来赔礼的,送来了一匣子的珠串花簪。”黄嬷嬷道。
岁娘的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白日里这么欺负二姑娘和四姑娘,这会儿又要赔礼?”
温宴拧眉:“祖母收下了吗?”
“没收,”黄嬷嬷道,“老夫人客客气气把那赔礼的婆子给送走了。”
温宴放下了心。
不收便好。
要是桂老夫人“能屈能伸”、顺着台阶下了,那才麻烦了。
岁娘嘀咕着:“他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不止岁娘迷惑,桂老夫人都闹不明白。
“想一茬是一茬的,打个巴掌给颗甜枣?还想让老婆子我感恩戴德?”桂老夫人越想越是生气,“这是欺我们侯府后继无人呐!”
何况,这颗甜枣,顺平伯府给的也心不诚。
今儿晾着温家姐妹的是季二姑娘,骂了她们的是季究,跑出来指桑骂槐诅咒桂老夫人的是伯夫人跟前的婆子。
若是真心要赔礼,哪怕伯夫人端架子不肯露面,起码也该是小伯爷夫人带着儿女登门,哪有随便一个婆子捧着盒匣子来的道理?
他们定安侯府,缺这么盒东西不成?
真真欺人太甚!
桂老夫人如此要脸面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只是,老夫人也没有想到,更欺人的事儿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