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三次的旬假,全攒一块,才能稍显宽裕。
温宴回府后,这是第一次见温子览。
她上前问安,温子览和善着问了几句,但温宴看出来了,自己的到来打断了叔父与祖母议事。
正好,温宴也想躲懒,待礼数周全了,便不与桂老夫人祖孙情深,想回熙园逗黑檀儿去,没想到老夫人不放她走,一定要留她说话。
温宴只好暂且坐下。
温子览脸上露了尴尬,安氏在一旁亦是透出了几分手足无措。
温宴看在眼里,心里“哦”了一声:这母子俩谈得不顺,老夫人拿自个儿当挡箭牌呢!
当就当吧。
桂老夫人替她把顺平伯府打回去了。
她也就勉为其难,礼尚往来一下。
总归是坐端正、笑温婉,左耳进、右耳出,温宴对这套太有经验了,一点也不辛苦。
桂老夫人就喜欢温宴“懂事”,她靠着引枕,笑眯眯与温子览道:“你们夫妻一个在临安、一个在明州,常年聚少离多,我也很不忍心。
可我身边缺不了她,她若不在,我实在是吃喝都不习惯。
那话怎么说的,三郎媳妇,你帮我想想。
‘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
后头还有什么来着……”
安氏闻言一愣,老夫人突然发问,她紧张之下,脑袋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地看向温子览。
温子览忙接了话过去:“‘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母亲,您……”
“你打住!”桂老夫人不满意地摇了摇头,“《弟子规》如此浅显,你媳妇难道背不全吗?你急着开什么口,打断她思路!
你也就背书厉害,什么‘亲所好,力为具。亲所恶,谨为去。’什么‘亲有疾,药先尝。昼夜侍,不离床。’
你媳妇背得是不够流利,但做得好,每个字都落到实处去了。”
安氏垂着头咬住了唇。
温子览叹道:“母亲教训得是,儿子不能在您身边伺候,是儿子不孝。”
桂老夫人伸出手指,按在了安氏的手背上:“知道你公务在身,有你媳妇在,一样的。”
温宴眼观鼻、鼻观心,听到这会儿也明白了。
温子览想接安氏去任上,老夫人不放人,还“有理有据”。
果然,要有比较,才有差距。
桂老夫人比顺平伯府那位胡搅蛮缠的伯夫人,可厉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