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带头,在官道上疾驰,而后头跟着不少的马车,在官道上扬起尘土,浩浩荡荡的朝着京都走去。
此时安陵容正坐在为首的諴亲王府马车之中,她手下的玛瑙珠子拨弄得缓而又缓。
只见她此时闭上了双眼,看起来正在小憩,在她的双膝之上,似乎正匍匐着一只波斯猫,这波斯猫正往她的怀中拱了拱,又舒服的发出了一声喟叹。
至于芙蕖的选择,不用说,芙蕖是会留在四阿哥的身边的。
用人者全部都是攻心为上,芙蕖当年能看在敦亲王福晋抚养回护之恩入圆明园,便能知芙蕖心性,是记着恩情的。
越是记恩情的人,越会将情意看得重,不论是男女之情,还是陪伴之情。
只是,芙蕖若是太心甘情愿,说不得是四阿哥在芙蕖身后使了劲。
皇家儿女,心思细腻,四阿哥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喉头发苦,这苦味缓缓蔓延在她的舌尖味蕾。
但安陵容此时不打算去和芙蕖讲道理。
道理,从来都是讲不通的,就如她的前世一般。
只能下手快些了,她指节发白,紧紧的攥住了红色的玛瑙珠子之上,终于知道为什么太后要常年礼佛了,窥探了所有人心,却改变不了任何,只有在深深宫邸之中,礼佛才能让她稀释心中苦味。
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萧姨娘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松阳----
从京都前往松阳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在前,一辆马车在后,在后头的马车之上,有一口黢黑发亮的棺材,在月色之中,那棺材前头的白花看起来有几分惨白以及瘆人。
这辆马车到了驿站,萧姨娘准备列队休息,同安子轩二人入了客栈。
安子轩刚刚坐定,此时已经到了分叉路口,前面是松阳,而往东去,就是岭南。
萧姨娘想起安陵容的嘱咐,推了推正打算休息的安子轩。
“这般行路何时能赶到松阳?”
“松阳此刻无人,总有个人要在松阳打扫院宅,接应着。”
“虽才是春日,但从这到松阳还得几日的路程,夫人的尸身运送到松阳或许会腐烂。”
安子轩的声音嘶哑,他沉思了片刻道:“娘所言有理,那要不娘先轻装回去,我来负责押送可好?”
萧姨娘心下有些担忧,但还是起身,将怀中备下的白银递给了安子轩,殷切叮嘱着:“子轩,以后你是要靠着你长姐的,你要听你长姐的话。”
“你也大了,有时候要学着独当一面了。”
“娘先轻装回松阳,收拾院宅,等你归来。”
“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这般说便是。”
“好,我知晓。”
“娘路上慢些。”
母子二人商定,从驿站的后门,两辆一模一样的马车一辆上了前往松阳的官道,而另外一辆,在随后不久,朝着岭南的方向疾驰而去。
萧姨娘坐在马车之上神色坚定,她本就拿安陵容当亲闺女,更别提安子轩如今就是要靠着安陵容的,对待她交待的事情难免用心几分。
这头马车在路上疾驰,而那头随着马车不断的驶入京都,未曾停歇,各家命妇也未曾回去府邸。
而是跟着前去了景山寿皇陵,太后灵柩入土,景山寿皇陵今日还有祭祀。
所有命妇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之意,风尘仆仆,却又无一人敢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