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居然很在意这些,她居然很在意那个人对自己的态度。
襄芸,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软弱了?一个人的轻言软语,也能让你变得如此脆弱不堪吗?你如此脆弱的心,以后要如何才能承担那些来自未知的腥风血雨?
襄芸走后,罗易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他靠近了,那晚被打翻的粥道:“不管怎么说,人家小姑娘有求于你,你也万万不该对人家这样。”
“那我应该哪样?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觊觎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司徒赫语气已然归于平静。
“可是我怎么觉得她说的也在理?”罗易用手粘了粘,撒在桌角的红豆粥道:“味道不错,是你喜欢的那一种。”
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司徒赫喜欢吃甜食,而他最喜欢的就是红枣莲子粥。只是他从来不把自己的喜好暴露在任何人面前,因为他不想让任何心怀不轨的人有机可乘,除了襄芸。
如果今天玄参端来的是别的宵夜不是红枣莲子粥,也许他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但是偏偏红枣莲子粥,触碰到了他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也碰到了他的逆鳞。
“我绝对不会让别有目的的人一直留在我身边。因为不管怎么样,那个人的存在,一定是一个隐患。”司徒赫原本无半点波澜的眸子突然变得坚韧起来。
“因为一碗粥你就觉得她对你别有目的是不是太草率了些?”罗易将地上的残局收拾干净。
“我这叫做防患于未然你懂不懂?”司徒赫白了罗易一眼。
罗易却难得认真的看着他:“别的我不说,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相信襄芸看人的眼光。既然她觉得玄参没有问题,可以信任,那么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相信襄芸也相信玄参?”
“可是那碗红豆粥,以及她说的那些话分明是李代桃僵之意。”
“我觉得是你的防备心实在太重了,她并没有李代桃僵的意思。她给你做甜食只不过是想提醒你,襄芸的家人目前还在大牢里,而她今日所求也全然是为了襄芸。光凭这一点我问你,你对她可还有怀疑吗?”
司徒赫突然愣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非但不感念人家姑娘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是一顿臭骂,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对得起襄芸吗?”
司徒赫道:“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罗易无奈,只能从司徒赫房间里走出来。他这个人就是防备心过重,而且,还总是自以为是的不觉得自己有错。
这个男人啊……
真是让人有些又爱又恨呢!
襄芸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姐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司徒将军可说了什么?”若茜倒是十分关心事情的进展。
襄芸苦笑道:“他啊?他倒是什么都没说……”
若茜有些喜出望外:“那这就是同意了?”
襄芸却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道:“他不仅没同意,而且还大发雷霆,打碎了我给他熬得那碗粥。”
“这是为什么呀?简直让人有些……不可理喻!”若茜也有些生气。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如此愁眉苦脸了。”襄芸说着还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啊,不是我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
若茜有些失落,襄芸却也没有心思安慰她,只能对她说:“好啦,一切都不打紧的。时间不早了,你快下去休息吧。探监这回事,我能想到办法的。”
若茜犹豫地看了看襄芸,叹了口气,然后出去了。
若茜走后,襄芸摸着自己的胸口,自顾自地问自己:“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为什么?他对你发脾气的时候你还会觉得委屈呢?你是不是真的曾经刻骨铭心的爱过他。所以现在发生的一些事情。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呢?可是在难受你也该明白呀。你现在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你肩上担着的到底是什么?你还有那样长的路要走,你会遇见更特别的人。你不该为他牵绊住自己的一生啊。”
不该啊……
襄芸心里头虽然难过,但好在她其实什么都不记得,有的,只是心本能的悸动而已。所以很快她就安慰好自己,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这一辈子还很长,还有很多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