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起伏的山峦,湛蓝的天空,带着羽毛般的云,悄无声息地在湖面上留下了神圣的印记,以至于鞠身所看到的只有水下一层又一层的盐晶。
天空赐予盐湖洞悉一切的能力,日光为她轻轻地戴上明镜制成的冠冕。
而我只想放慢脚步,将自己融入这片景,像远处的山一样沉睡在静谧的湖中,听一首属于夜晚的歌。
鸣沙山
鸣沙山的黄昏没有残阳如血,只有鸣沙姑娘望着游客与骆驼不知所措的目光。
在她身上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单单是一深一浅的沙黄,就将“无似有”的韵味渲染得犹如一朵高岭之花,吸引无数人前来采摘。而鸣沙只是垂下睫毛沉默不语,她只是坚挺着,直视远方高到无人看清的目光。
谁又注意到,鸣沙也曾悄悄地弯腰,在月牙泉如玉般水面上静静端详过日月的影子。
“月牙泉的水从哪里来?”
鸣沙深深凝视着远方,
“是我思念的泪水。”
敦煌莫高窟
过于长久的沉寂,令这里失去了曾经的辉煌,莫高窟摊开手,将历史毫无保留地展现于人们。
顺着墙壁,我摸索到了几千年古人的文明的结晶。
褪去的鲜艳从不失庄重与优雅,古佛慈祥地俯视众生,永不改变的似将这一切烦恼抛于脑后的微笑。
恍惚间,我听见壁画上手抱琵琶的飞天仙子,唱起了动人的乐曲。
雅丹魔鬼城
从前有八位年轻的南方姑娘,是如此活泼欢乐,她们将笑声蒲公英般撒满大地。她们学院深造,怀揣地质学家的梦想,来到这片荒芜的土地。
这里折断了她们刚丰羽的翅膀。1955年,这八位姑娘永远迷失了方向,在魔鬼城再也无法脱离噩梦。
如今,66年过去,这里的天依然蓝得透亮。这般寂静,仿佛一场悲剧被时间的漫沙冲刷,裹挟了。
静止的沙地波纹像是惊涛骇浪,下一秒仿佛就要翻天覆地。
具有峭壁的小山,这正是雅典的诗意。被风沙腐蚀的山体一直延伸至远方,没有尽头。只有顽强的岩石苟延残喘,在烈日的烘烤下,一切散发着金色光芒。
过于强烈的磁场使罗盘失效,在自然的操控下,人类的真理不堪一击。自然又是雕刻家,雕出山石古铜色的深邃眼窝,塑下无数双眼睛守望长睡于此的灵魂。她们化作土,化作沙,与雅丹相拥而眠。
我凝视这些沙丘,就像凝视牺牲的姑娘们。也许我正踏在她们其中的一根羽毛或者凋谢的一朵花上。
我踩着她们的青春。
而这夺去生命的大口,却平静至极。自然的力量可敬又可惧,但那八位姑娘——她们的坟墓不该在这里。似血的残阳,暗红的沙丘。有什么在层层旱土下流淌?地心深处,我仿佛听见了她们的低吟。
她们的青春被吞噬了,但灵魂如金玉般不朽。
水上雅丹
漫步沙滩,远处是大片湖海。
雕沙堡的孩子,拍照的年轻人,望海的老人。带有海盐味的风拂过人们的发梢,远处的白云与帆隔着天空对望。
脚尖的水被浪潮轻轻推搡,藏在细沙下的水草贝壳清晰可见,石子躺在沙的怀抱里,像安睡的婴儿。
大海纯粹、自然的渐变,像铺开的地毯,褐色的岛屿从海中冒出,默默地卧着。我从奔走的海风中寻找欢乐,从拥挤的浪潮中寻找恬静,白、翠、蓝的交织,像大片的翡玉。
这里的雅丹是幸福的。太阳为它们微笑,海鸟成天盘旋在它们身旁。卧在海的拥抱里,它们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是静静地快乐就够了。一切像是被整个包裹在一块蓝水晶里,晃晃地明亮着。
幻想成为一条鱼。在海中跳跃、遨游;幻想成为一只鸟,看这里的水天一色、风起云落。水上雅丹是自然赠予甘肃的一份湿润的礼物,也是我的心之所向。我要取走一小片海风,悄悄将它藏进心里。
返璞归真
无须前进,眼前即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