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镜以为宁枫定是以此变化之风灵,对抗自己的月华真气,她呵呵冷笑,说道:“真是盘古面前弄斧,关公座下耍刀,不自量力。”巽风之势虽变化无穷,但却极其依赖修道者的灵力,若是真气不足,反要强使,那便不是摧枯拉朽的龙卷之势,反而是拂花微风了。
她翩然长立,动也不动,只是默念法诀,御使空中的六丈月华气剑疾速挥扫,刺入那漫天火光之中,剑刃上的浓烈水灵与周围的炎灵相激,炸裂轰响,反而是催动起一股更强的旋风。
眼前长剑将要刺中宁枫,她冷笑一声,这月华剑剑气逼人,冲天而出,威力非同凡响,若是被其击中,非死即伤。不过此刻留着宁枫的性命尚还有用出,冰镜娇喝一声,那泛着灵力白芒的三寸剑尖之处募的化点为圆,倏然扩散,变作了一张灵力丝网。
便在将要缚住宁枫之时,冰镜却是妙眸圆睁,惊呼一声,那呼呼飞卷的炎火之中,哪里还有宁枫的身影?
她心中忐忑惊诧,不由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半空中的莲花六郎余光却已是看清一切,口中大叫:“冰镜,在你右方!”又见那一人一剑身形诡异,速度奇快,他将欲御使一颗金色莲子飞下救援,却被雀翎刀一刃挑飞,羽人炽大笑道:“莲花面首,还有心思管这冷酷无情的女人么?先顾好你自己再说!”
张昌宗虽借武皇之势登上高位,但其实内心却颇为忌讳,此时听羽人炽三番两次嘲讽自己,终于忍将不住,心头大怒,莲花宝座飞旋流转,一十八莲花莲子在外围分散离合,从四面八方向羽人炽轰击而去。
寒门门主见之不惧反喜,叫道:“还以为你只会伺候女人呢?想不到还算是有几下子。”雀翎刀横扫挥动,每一下都带来更加猛烈霸气的赤红刀芒,与莲花宝座击在一起,隆隆作响,水火之灵激荡翻飞,化作阵阵冲天气浪。
冰镜得门主提醒,急忙朝右侧看去,下意识便调转灵光镜,长剑挥舞,赤白变幻,乱石激飞,待细眼看去,仍是半个人影也没瞧见。
惊惧骇疑之时,却听身后传来一阵大笑:“玉夜灵光镜乃变化之神器,但冰镜大人却是如榆木疙瘩一般不知变通,哎,当真是明珠暗投!”
冰镜闻得声音,心中大骇,娇躯颤抖,这小子何时跑到了自己的身后了?
原来宁枫在初时便知自己无论是真气,还是仙术道法皆不如冰门嗣主,便是趁对方伤重,也断难为敌。为难之时,却见羽人炽那威猛霸道却又不失变化的火灵刀法,心中一动,便也有样学样,先用一招剑气长虹诱使冰镜变化玉夜灵光镜的攻势,转而又以巽风鼎激起漫天烈风,掀动火炎,最后再召出离火之鼎,合风、火二灵为一体,御风直上。
那师承上古白猿的九宫洞天步本就诡异多端,速度奇快,此刻又借住天时地利,当真是鬼神莫测,无往而不至。
便连东海散仙青叶真人见之,也不由心中赞叹,惊诧之余竟是生出念头:“这小子今日灵力平平,不擅五行,便能将堂堂神宗冰门嗣主压制于下风,他日若让其真气大涨,尽识道法,恐怕当今天下年轻一辈的修道者没有能超过他的了!”
宁枫手握云歌剑,破空袭来,冰镜来不及抵挡,只是急乱得催动出几道微弱月芒袭来,方一触碰到剑灵,便迸碎无形,她恐惧之下,不由生出绝望之意,抬头看向空中的莲花六郎,嘴角竟荡起悲切无奈的笑容。
宁枫见之一惊,暗叹:“想不到这女人竟也有俗世欲念,哎,罢了,她虽冷酷,却也并无大恶,还是留她一条命吧。”想罢剑尖一沉,闪电般将其四肢挑去,便欲毁去其奇经八脉,令其暂时不能运气。
正欲得手之际,宁枫却没来由地心中一凛,浑身都涌起一丝森然冷意,猛地哆嗦。尚未及细思,却已见到那站在百丈之外的青叶道人忽然轻声跃来,手中木拂尘银丝张开,灵光闪耀,交织纠缠,其来势,竟是自己的方向。
他又惊又怒,一直见这东海散仙微笑自立,隔岸观火,还以为他不是中原人士,定不会插手中原纷争,想不到他突然出招,对自己出手!心中更愤恨的是,他堂堂一得道仙人,修为更在冰镜之上,与神宗门主相比也不遑多让,如此一代宗师,竟使出偷袭这等卑鄙的招数,令人不耻。
心中顿时对这仙风道骨,飘然出尘的青叶道人印象大改,但宁枫此刻手中长剑指向冰镜,已然来不及改势,况其修为与青叶道人相去甚远,便是正面争斗,也绝难逃脱。
一时他神识飞旋,冷汗直流,想不出半点办法!
闭目待死之时,半空中的羽人炽早已惊觉下方形势,一刀“烈火通天”将莲花六郎激飞,便御风直下,欲拦住木拂尘的攻势,他瞧青叶真人目光凌厉,真气鼓舞,显然不像是调和劝解,反而是将使杀招。
羽人炽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这青叶道人与宁枫有何冤仇,竟下此狠手!他不耻这等下作招式,大怒道:“无耻道人,焉敢如此!”
青叶道人似是早料到羽人炽会出手相助,也不惊讶,只是将那漫天银丝分作两股,分朝宁枫和羽人炽急掠而去,呵呵微笑道:“羽门主这么说,可真是冤枉了。贫道从现身之初,便言称这小子乃是我必得之物,等了这许久才出手,又何来无耻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