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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切 片（第1页）

露水

暗啜，柔弱的草

捧起星星的泪水和月的吻痕

珍珠被蚌吐出来的时候，水草舞步妖娆

蚌的壳，上为天还是下为地，乾坤紊乱

季节的智齿一颗颗地更换

瓜子仁般散落小径的竹叶、松针

滑行过的水路让两岸新鲜

糯米滚动的声响和芡实坠下的惊讶

在朝阳足音到来之前喧哗，缄默是昨晚的事情

一颗颗宝石奢侈地遗忘或遗失

打磨成器的过程，抛弃和坚守一样为难心智

此时，一切剔透的夜半三更

都是压在旷野肩胛和挂在腮边的沉重

降落，穿着软底鞋的狐狸，无声潜入

裤管上落英的馨香，比谁吹气如兰还要有内涵

张力，书生的书房门半掩，灯火摇曳

只有荷叶不知所累地收藏了许多静谧夜话

晶莹的物质颤颤地滚动

不用风催促也会这样

举不动三两颗玻璃球的是怀念少年的心

沙漏

为了看见看不见的时间

你把沙子请到瓶中蹦极

天或地颠倒或对应

腹中的胎儿在大漠上孕育

两个隆起的乳房里

没有吮吸的力量也会让

黄金如风流动或如叶坠落

当知道岁月沧桑的内涵时

这个道具是你最恨的玩偶

瓶碎，一地凶器

沙子被沙子赶着四处逃遁

流逝的一切成为虚妄的破网瘫坐那里

谁也捏不紧一抔光

正如一抔光捆绑不起一抔沙子的灵魂

一样无可奈何，一切众生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