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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头艄公慢悠悠地划着船,湖面的风很轻柔,远处灯塔的光被风车切割成一块一块的斑驳影子,小镇的煌煌灯火与人声鼎沸逐渐远去了,只在湖面留下了模糊的影儿。
她低着头,长发垂落下来,手上掰着火腿一点一点喂猫。猫咪很亲人,也不乱动,就挨着她脚边喵喵叫。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一幕。
水波徐徐荡漾,船只往前行驶,划开阵阵涟漪。
有些气恼,有些烦躁。
五条悟不明白。
无论怎么想,分明都是喜欢自己的才对。
他只是稍微离开了那么一会儿。
结果一切发展都像脱了轨的列车,变得横冲直撞。
一个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快的就变心吗?
还是说……
全部都是他会错意了?又或者她在骗他?
少年神子生来骄傲,生来就站在了所有人的顶端。
他从来没有尝到过挫败的滋味。
伏黑甚尔是第一次。
她是第二次。
但这两次又是不一样的。
伏黑甚尔那会,是一种强烈的胜负欲、是一种本能的、终于得以畅快战斗的宣泄。
所以哪怕失败过一次,他也并无所谓。他打得痛快,也没什么好说——何况在这之后,他还把场子找了回来。
可面对神田诗织时,这阵挫败是延绵的、长长的、一种没有头绪也找不到出路的空茫。
他像是被丢进了满是线团的迷宫,又像是喉咙里卡了根作梗的鱼刺。曾经见到她时那些在血管里快乐沸腾的气泡,眨眼间就变成了盛大烟火燃烧后冰冷的余灰。
五条悟撑着脑袋,渐渐出了神。
白猫忽然贴了过来,蹭着他的裤腿,黏糊糊地喵了一声。
五条悟低首,把它捞了上来,又去看对面的少女。
她睡着了。
双手搁在栏杆上圈起充当抱枕,小镇分发的传单被她展开盖在了脸上,呼吸均匀而悠长。
一副没心没肺的快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