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第一次见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光明正大的要生日礼物,顿时愣住,也忘了程燕西话里明显不对的逻辑问题,问道:“什么时候……你过生日?”
“元旦那天。”程燕西微微扬起头,一脸高傲的样子,“我就要项链!”
“我设计,你给钱么?”
“给人行不行?”
“……当然不行!”
“不行也得行!”
同一时刻,滨海近郊的一处私人小诊所外,一个身形单薄的女生脸色苍白的走出诊所,她失魂落魄,丝毫没有注意到诊所外停的那辆黑色车子和车里的男子。
“福伯,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里面问问,看看林可去诊所干嘛。”等林可走远,温堇言动了动身子,闪身打开车门走出去。
小诊所的走廊里吊着昏黄的灯,四周的墙皮都有些掉漆,病人像鬼魂一样从手术室出来,医生也一副漠不关心周围事物的样子。
温堇言忍着内心的不适,走到前台,问昏昏欲睡的护士道:“请问,能帮我查一下刚刚一位叫林可的女生来这里做什么吗?”
“啊……”护士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的说道:“不知道。”
温堇言一皱眉,掏出钱包,拿出一沓崭新的大钞递到护士面前,“这样知道了吗?”
那护士一看钞票,眼神立刻放光起来,连忙抓过温堇言手里的钱,说道:“知道知道!林可我记得啊!就刚刚出去的女生嘛,刚刚来做人流的!”
“人流?!”温堇言一听,眼睛倏地睁大,“你没记错?”
“我哪能记错啊!”那护士把钱塞到口袋里,拿出记录表,信誓旦旦的说道:“这位小帅哥,你看看!这不是林可?我记得她,她昨天下午匆匆来到我们医院,一检查怀孕了,胎儿才一个多月,今天上午做了人流手术,这不是刚走!你要追的话,还能追上她呢!”
温堇言看着记录表上的‘林可’一栏,脸色一沉,紧抿着唇大步离开。
走出诊所,‘砰’的一声,温堇言略带怒气的钻进车子,“福伯,追上林可!”
“好的,少爷。”福伯应了声,发动车子。车子像离弦之箭,划过凄离的夜,朝远处驶去。
滨海大道上,林可沿着马路边孤独的走着,走着走着,眼泪噼里啪啦落了下来。她捂着到现在都痛着的小腹,眼里的泪珠子似的滚烫而下。
她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就是这双手,最初是用它来画画,用它来创造梦想。可就在昨天,她用这双手将季凉狠狠推下了山,如果季凉出事,她就是杀人犯!而在今天,她真正变成了一个‘杀人犯’,将她的孩子,狠狠扼杀在自己的腹中!因为她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张总?李总?王总?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吱——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近在耳边,林可回神的功夫,就见温堇言从车里出来了,他原本应该温和的脸上散发着凌寒的气息,走到林可面前站定。
“学,学长……”林可看到温堇言身影的一刻,眸子里顿时变得星光熠熠,眼泪也戛然而止,可在看到他的表情后,瞬间心虚,身子缩了缩。
昨天在山上,她听到了季凉的电话。学长已经知道酒吧那晚,自己骗了他。
“孩子是谁的?”温堇言上前一步,逼近林可,声音不含任何温度。
林可吓得倒退一步,“你……你怎么……”
“我已经去过诊所了。”温堇言似是哼了一声,“你以为我还像酒吧那晚一样被你蒙在鼓里吗?如果不是我知道了真相,你是不是还把孩子的事赖到我头上?!恩?”
林可颤了颤嘴唇,脸色更苍白了几分。犹豫之际,温堇言又开口了,“林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如果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当初在马路上,我绝对不会救你!你不仅自甘堕落,你更害了别人!”
温堇言在马路上怒吼完,林可已经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差点害死季凉啊!你知不知道?!”温堇言看着她哭,心里的怒气却更胜一分,“你把她推下山,你又跟不三不四的人有了孩子,你有什么资格哭?该哭的人是季凉!该哭的人是我啊!是我救了你,却引火烧身!我的生活,我的爱情都被你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