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林嗤一声:“果真是个无用的妇人。”
柳纤纤瞥他一眼,讥诮道:“妇人再没用,也起早贪黑蒸了一锅馒头包子给你们这些有用的男人,金掌门要是嫌弃,可以不吃。”
金满林胸口发闷,却不想与她计较,怒气冲冲甩袖离开。金焕无奈道:“家父可是哪里得罪了姑娘?为何每每说话都是夹枪带棒,听了刺耳。”
“说实话就是夹枪带棒啦?”柳纤纤叉着腰,“知道你们男人都爱听好的,我偏不说。”
她性子刁蛮泼辣,又不讲道理,金焕与祁冉头疼得很,各自寻了借口离开,并未再与这野丫头多纠缠。倒是岳之华留下劝了两句,却也没劝出什么结果,柳纤纤眼底照旧不屑,裙摆一飘去了后院。
厨房里果真黑灯瞎火,只有旁边的小卧房里透出光。玉婶正坐在桌边,哆哆嗦嗦念叨:“老张怎么就死了呢。”
“我会为老张报仇的。”云倚风轻声劝慰,“婶婶,你先把馒头吃了吧。”
“人都死了,报仇还有什么用。”玉婶抹眼泪,“他们还会继续杀人吗?”
“不好说,不过只要不出飘飘阁,应当暂时没事。”云倚风道,“婶婶若实在害怕,不如搬来——”
“搬来流星阁,和我一起住吧。”柳纤纤脆生生接过话头,拎着裙摆跨进门。
云倚风一愣:“和你一起住?”
“是啊。”柳纤纤道,“我们都是女人,彼此照顾起来更方便。况且那飘飘阁里又没有多余的空房,你们两个大男人,是打算让婶婶睡柴火堆?”
玉婶赶忙道:“我只是个下人,怎么能同贵客住一起,我、我还是继续睡在厨房里吧。”
“什么下人贵客的,婶婶你快搬来。”柳纤纤握住她的手,“我们正好彼此作伴。”
玉婶犹豫着看向云倚风:“这……”
“婶婶若是愿意,就搬到流星阁吧。”云倚风也道,“非常时期,能互相照应总是好的。”
“哎,那我就和柳姑娘一起住。”玉婶答应下来,“多谢公子,多谢姑娘。”
柳纤纤帮她收拾好包袱,两人便一道回了流星阁。季燕然问:“你就不怕柳纤纤是岳名威的人?”
“怕。”云倚风道,“可她若真是岳名威的人,玉婶反而更安全。顶多被买通给你我下毒,这种事又防不住,多加注意便是。”
季燕然笑笑:“你倒是想得开。”
“走吧。”云倚风转身,“我们回飘飘阁。”
晚饭照旧是炉火烤包子,加上一壶茶水,吃得索然无味,腮帮子还疼。
“云门主!”片刻后,柳纤纤推门进来,“玉婶说厨房里还有粽子糖,你要吗?”
季燕然坐在桌边:“不要。”
“我又没问你。”柳纤纤四下看,“云门主呢?”
“吃完东西后,此时正在内室运功。”季燕然道,“没有半个时辰,怕是出不来。”
“怎么大晚上的还要练功。”柳纤纤不甘不愿,把糖又装了回去,“行吧,那我明日再来。”
季燕然哑然失笑:“姑娘当真目标明确,心上人不在,就连糖也不舍得留我一颗。”
“你长得人高马大,吃什么糖。”柳纤纤站起来,“我走啦。”
“这么着急?”季燕然单手拦住她,将人一把带到墙角,俯身微微凑近,呼出的气息几乎贴到耳边,“我长得又不差,身材高大,更不缺银子,姑娘怎么就连看都不看一眼,只独独相中云门主一个?”
“放开我!”柳纤纤恼怒,伸手想推他,却半天也推不动。一来二去,倒是将屋里的云倚风吵了出来,裹着宽袍纳闷道,“你们在做什么?”
季燕然淡定站直:“没什么,闹着玩。”
“呸!谁和你这登徒子闹着玩!”柳纤纤踩他一脚,气呼呼地冲出飘飘阁,糖撒了一地也不捡。
云倚风头疼:“说吧,又怎么了?”
“她是来给你送零嘴的。”季燕然道,“看着年岁挺小,脸皮倒是挺厚。”
云倚风心情复杂:“就凭你方才那流氓做派,哪里来的底气说别人脸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