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的马车缓缓驶过陆府门前,陆予墨只穿单衣站在门口。
"小姐,要停吗?"
"不必。"宋清欢合上手中金刚经,经书里夹着的素笺飘落车辙——那是白芨今早送来的各大酒坊唱的新词:”偷香窃玉佛前欢,哪及真凰栖梧桐。"
宫墙柳影里,隐约传来肃王府侍卫的佩刀轻响。
宋清欢唇角勾起一抹笑,将那整盒刻着"蠢"字的金豆子,尽数撒进了护城河。
"县主可知这卷洛神赋的来历?“萧行煜指尖抚过泛黄的绢帛,”十年前戎狄进犯时,是用三千战俘的血浸染的。"
宋清欢看着绢帛上斑驳的血迹,恍如看见漠北沙地上干涸的血痕。
她十岁那年,就是被绑在这般艳红的花轿里送去戎狄。
“今日德妃横插一脚,又让她逃过一劫。”宋清欢声音清冷。
萧行煜摇摇头,“德妃可不似其他人那般的蠢货,这后宫之中,能活下来的女人都不简单。”
“那么皇后呢?”
“皇后?她是本王见过的最阴毒之人。”萧行煜指尖用力,捏碎了那绢帛。
宋清欢眉头微蹙,对于皇后,她的印象便是那日的温婉淑德。
可她觉得,萧行煜是恨极了皇后的。
“王爷,三日后楚王府诗词会,您会来吗?”
“楚王大概并不希望我出现。”萧行煜没有正面回答。
宋清欢挑了挑眉,“我百他会让你去的。”
“为何?”
“因为,他有场大戏要唱,观众越多越好。”
宋清欢满眼看戏的表情,“我猜,德妃也会参与,只是他们要对付谁?”
萧行煜将那绢帛放下,“淮王快回京了。”
“淮王?”宋清欢对这个皇子没什么印象。
“父皇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他们自然动得也就勤快点了,淮王的伴读,你应该熟悉。”
他二人异口同声,“宋家宋书衡。”
萧行煜轻声道:“宋家三杰,宋书彻是个蠢货,宋书衍是个鼠辈,也就宋书衡值得关注。”
“王爷,登台的人越多,戏才越大。”
……
翠烟攥着染血的麻绳跌坐在地,腕上青紫勒痕在晨光里泛着淤青。
门外忽传来杂沓脚步声,她慌忙将白绫塞进柴垛,却摸到个硬物,是宋明珠去年生辰宴上丢的鎏金缠丝镯,此刻正卡在缝隙里嘲笑着她的痴傻。
"翠烟妹妹这是做什么?"宋明珠提着食盒推门而入,藕荷色裙摆扫过满地草屑。
她身后跟着两个粗使婆子,手里捧着套水红嫁衣,衣襟处歪歪扭扭绣着并蒂莲——针脚粗糙得像是连夜赶制的。
翠烟浑身发抖,昨日宋明珠对她说,"太后娘娘懿旨,明日你与陆公子成婚,母亲仁慈,将你收作义女。。。。。。"
她猛地抓住宋明珠裙角:“姑娘明明知道那日佛寺里是您和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