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这顿饭吃得嗨,光黄酒就喝了两壶,一个个喝的脸色红润,精神亢奋。
徐和强的老婆烫的黄酒,就是好喝。加了红糖,加了碎姜末,还有一些白色的,看着像是葱须的东西。我问老徐,老徐说,对,就是葱须。
老徐的老婆说,这样的搭配,煮的黄酒才能够达到驱寒暖胃的最佳效果。看来老徐两口子平时没少喝黄酒,都喝出经验了。
午饭一直吃到快下午一点半了,一群年轻人就吵吵着要打扑克。乐青从电视柜下面抽屉里,找出了四盘崭新的扑克,往桌子上一放说:“你们先洗洗牌,把三四五都拣出去,我去烧点水泡茶。今天喝你村孙振声的茶,他给老徐的,口感真不错,老徐都舍不得喝,今天拿出来给大伙品尝一下。”
我看了老徐一眼,老徐也知道我的意思,就对大伙说:“你们年轻人该怎么玩怎么玩?我刚才接了个电话,说片长要过来,我和万书记过去看看,有什么事。”
徐和平找借口说:“喝得有点猛,回家睡觉。”
走的时候,徐和平还感慨地说:“老人家说了,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终归是你们的。你们这帮小年轻,就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我和徐书记都快下山了。行,你们玩吧,八九点钟的太阳们!”
大家哈哈大笑,互相道别。
徐和强和我出了门,沿着门前大街往西走,走到村最西边的南北盘山路上,向北走去。大冬天的,山上没有人,我俩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地往山上走。
走着走着,我抬头往山上看,只见郑家庄北山上到处都是松树,绿意葱茏,间杂着枯黄的颜色。北山犹如一座弥勒佛,坦胸安坐,头昂天外。最神奇的是,大山的左边和右边都有一个凸起的小山包,向四周延伸,铺展开来,形成了上千亩的土地。从风水学的角度上讲,这是上好的风水格局,背有靠前有照,青龙白虎两边抱。
“徐书记,你们村的老茔盘在哪个位置?”
“我们村的茔盘主要在两个地方,你看那两个山包,就是你说的青龙白虎的后面,青龙后面的是老茔盘,白虎后面的是新茔盘。老茔盘基本上葬满了,后来就有人在新茔盘的位置下葬。”
“咱这两个村子,从风水的角度上说,都是风水宝地。十二里铺水库北侧的大山,和郑家庄北面的大山连成一体,横亘东西,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所以说,这两个村子冬天不冷,气温比其他地区高上一两度。”
徐和强抬起头四处打量了一下,自豪地说:“谁说不是呢?你看这道大山,就像一个巨大的高墙一样,千百年来一直呵护着两个村子里的子民。”
“徐书记,你村少了一个东西。”
“少了什么东西?”
“你们村,你看哈,青龙白虎都有,东西这两个山包就是。你看看东边这个山包,那是相当漂亮,长满了松树。美中不足的是西边这个山包,光秃秃的。我建议你,明年对片长请示一下,镇上进行植树造林的时候,能不能在西边的山包上种树。如果西边那个山包全部种上树,那就更美了。”
“完全可以!西小山山顶的地,白给人家种都没有种的。地薄不说,还上不去水。种上庄稼,也打不多少粮食。你也知道,现在都是机械化种植,每年耕地的钱,肥料钱,还有秋天收庄稼的钱加起来,比卖粮食的钱都要多。这些年,没人种,荒着。”
这时从山上传来说话的声音,我抬头一看,怎么看也看不到人影儿。
“徐书记,这是不是砍疫木的人说话?”
“对。春天就砍过一次,你大概是今年的五六月份回来的吧?”
“是啊,五月底回来的。”
“你没赶上,今年春天砍过一次疫木。”
“哦,我知道,松树得了一种病,好好的树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