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梦里,邵妄好像并不认识她,她打量着他的背影,发现以他这身材,现代装的确也穿的好看。
电梯叮的一声,六层已到,来不及多看,舒音走出电梯,再一回头,四目相视。
对方戴着白色一次性口罩,三七分碎发微乱,正抬头看着楼层。
他眸光扫过舒音,没有波动,明显不认识。
舒音心想,这梦里小狼崽子还真挺有骨气,拿了个不认识她的剧本,蛮潇洒的嘛!
回头,走到家门口,她抬手敲门,心跳再一次加快。
很快便有人开了门,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她眼泪瞬间上涌,颤抖地叫了一句妈。
“傻孩子”,妈妈拿过拖鞋,放到她跟前,“洗手吃饭去。”
卫生间水龙头的水声盖了一半的说话声,当时岁数尚小的舒音觉得烦躁,可现在听来,唠叨之下,句句是关心。
“你们班主任叫我盯着你早睡,不要上课睡觉,影响其他同学学习。”
是了,舒音高中凭借国际性比赛拿到了保送资格,对音乐又狂热,经常练到深夜。
练到深夜的代价,就是白天老想睡觉。
好在这里隔音好,不然邻居迟早骂上门来。
饭菜是熟悉的口味,他们家她爸爸掌勺,做菜偏清淡,却有滋有味,时隔好多年,再次吃到,眼眶酸涩。
吃完饭后,舒音找父母聊了很久的天,从当下聊到以后。
她说自已一定会成为厉害的音乐家,家喻户晓,享誉全球。
可她的妈妈轻轻拍着她的手,说,“妈妈爸爸不求你多么出息,不求你光宗耀祖。”
“求你平安。”
这些对话是以前没有过的,可能以前她一直太幸福,以至于失去后才知道——
很多时候,幸福是限量的。
不珍惜,以后就没有了。
一次促膝长谈,她与年少时略显焦躁的自已和解,重新体会时,露出了略显酸涩的甜。
她抱着小提琴,推开落地窗,来到宽敞的露天阳台。
保暖内衣外面是厚厚的毛绒睡衣,就着漫天飞雪,开启了一个人的音乐盛宴。
起伏、婉转、最开始略显生涩,后来格外流畅。她闭上双眼,沉浸在自已的世界。
聆听内心深处的声音。
没想到在梦里还能再一次拿起小提琴,她演奏的过于忘我,以至于身后玻璃窗敲响,她才后知后觉停手。
这一夜,舒音睡了个早觉。
带着笑意入眠,第二天六点准时醒来,吃过早饭便去上学,一进电梯,便看到站在最里的男人。
他背靠着墙壁,头微仰着,没戴口罩。
舒音多看了他两眼,那人低了头,像是认出她似的,轻点了下头。
她蓝牙耳机溢出钢琴曲纯音乐,还好音量很低,听到身后的人主动开口,“昨天在阳台拉小提琴的,是你?”
舒音摘下一侧耳机,回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