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证明殿下人心归一。”
“你就不必随我说这种话了,太敷衍,他们是被压着晋升渠道,想要找个合适的皇帝坐着,才好让他们升迁,你看看吧,今年科考,还有多少人没拿到官吏的位置,等着替补呢。”赵厚叹道:“可我何尝不想登基?”
曹忠停顿少许后道:“陈活开口了……”
赵厚问:“多久?”
“最多七天。”曹忠道。
“所以镇北王,七天内,必反。”赵厚的手指敲着桌案,随后摇头道:“不,要不了七天这么久。”
“殿下是觉得?”
“两天后,百官随皇帝登天坛祭祀,本宫代理主持仪式,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你知道他可用的最好的借口是什么吗?”赵厚冷笑:“父皇的死……只要他死了,镇北王赵远就能借着这个理由杀进来,或者在百官之前质问本宫,讨要一个说法,给我扣一顶弑父的帽子……多讽刺啊,这时候想让他继续活下去的,是我了,而着急着恨不得他死的,却是赵远。”
“太子殿下担心的是刘老鬼或者陈医仙?”曹忠问。
“是,也不是。”赵厚敲着桌案:“如果刘公公有问题,早该出问题了,陈活也是一样,但我心底总有些不踏实,说不上为什么。”
“要等镇北王出招的话,我方会陷入被动。”曹忠缓缓道:“他是有备而来。”
“没有大义名分,他也不可能硬抢,左相右相不会坐视不管,而北落师门好名,可不希望历史给他留一笔黑料。”赵厚低沉道:“想来想去,我也没想明白,他打算如何破局……但也必须考虑他鱼死网破的可能性,只可惜底牌不够多啊,一位阿罗汉的保命符还不足以令我安心。”
曹忠默然。
他们缺乏的其实并非是兵力,而是天王境的高手,这是一块硬伤,无法轻易弥补的硬伤。
……
镇北王府邸。
烟云燕挥动着银枪,狂风呼啸,庭院中疾风竞走。
与之交锋的对手,是一名浑身笼罩在盔甲之中的甲士。
水行甲士垂落着双手,在烟云燕的猛攻中淡然自若,银枪刺来,点落在甲士胸口之中,骤然爆发出一股沛然巨力,甲士后退三步,又见银枪连续闪烁,如同灵活自若的鞭子。
又是一枪撕裂了水色帘幕,命中了水行甲士的胸膛,沉重的水甲往后退去,脚步落在地面,庭院浮现出数个巨大坑洞,它重新站稳之时,忽的双臂一震,混元抱一,水兮惊涛骇浪。
水流呈漩涡卷向了烟云燕,这位银甲女将眸子冷冽,发出一声冷笑,转手捏住长枪前段,枪法招式一改之前的大开大合,变成精致的刺法,银光一掣,螺旋气劲在长枪上爆发,红缨转动,凶狠的刺杀。
她这一枪不知杀过多少人,也不知杀过多少胆敢小巧她的蛮族将领。
便是惊涛骇浪也被轻易撕裂。
长枪刺穿了浪潮,扑面而来的水色帘幕被洞穿出了巨大的缺口,她一枪前指。
水甲举起臂膀格挡,便是银枪刺入了手掌之中,他也不闻疼痛,闷哼一声也无,只是握住银枪,抵住身体,没有后退半步,化解了银枪上的螺旋之力后,它的去势耗尽,便是烟云燕抵住银枪的尾巴用力,也只是令它变得弯曲,被压出一道弧线,弹性势能在其中积压着。
随着水甲猛地发力,银枪的力道被积压回来,烟云燕翻身转了三圈,卸去力道,落在庭院中央,飒爽身姿踏在地上,未退一步,而手中银枪震颤不休。
两人站定,凝视着彼此。
烟云燕将银枪一跺,长枪立在地上:“实力不错,能跟我过百招而不败的人不多。”
水甲低下头:“谬赞了,是我们小觑了王妃殿下的实力……不曾想仅有如此年轻的大万象境。”
“初入大万象境罢了,和刘老鬼、曹忠、不死蛛后、僵王之类差了太远。”烟云燕弹了弹手指:“我是武将,但若非必要,我不喜欢冲锋陷阵。”
“这也是您需要我们的理由。”水行甲士低沉道。
“我着实不喜欢藏头露尾之辈,其实有或没有,对我而言,区别不是很大。”烟云燕淡然道:“我不缺少士兵,也不缺少攻下禁城的兵力。”
“但您缺乏足够精锐的力量,负责帮您扫荡敌人,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水行甲士回道:“我们可以承担这个任务,三百精锐任你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