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穿着一身较薄的冬衣,斜靠在软榻上赏雪,跟前烧着炉子。
“我就说,”太后看着窗外那纷纷扬扬的大雪:“朝中跟这事有牵连的人不少,难道还能把所有人都杀了不成?”
陈妃坐在旁边:“母后说的是,我还担晖儿也会被牵连,现在好了,不用担心了。”
“哼,只怕现在该急的不是犯事的人,而是查案的和那个病秧子,”太后冷笑一声:“哀家倒要看看他们现在怎么收场。”
徐凤鸣几人每天仍然在处理政务,今日难得事少,天气又冷,众人早早地散了。
闵先生今日破天荒回了个大早,还特意去欧阳先生的院里看了欧阳先生。
欧阳先生还十分奇怪:“丞相的案子查完了?”
“唉——”闵先生摇摇头,叹了口气:“先生,我来向你讨杯茶喝。”
欧阳先生见状忙将闵先生迎进屋,又立即起好小炭炉烧水泡茶。
二人自几年前欧阳先生去塞北秘密寻访后,这还是两人这几年来第一次坐在一起喝茶。
欧阳先生回来后,闵先生又忙着查塞北的案子。
闵先生看着欧阳先生游刃有余地摆弄茶具,蓦地又是一声长叹:“我以前觉得这世界的本质总是万变不离其宗的,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商界那些蝇营狗苟跟这些事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欧阳先生:“丞相,可是案子遇到了问题?”
“案子没问题,”闵先生说:“是有问题的人太多了。先生,到目前为止案子刚查到一半,已经有近一半的官员被关进廷尉狱了,再查下去,只怕是整个朝廷都没人了。”
欧阳先生:“丞相是在犹豫,这案子究竟还要不要继续往下查?”
闵先生点点头:“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继续查,那些人就会以为我怕了他们,以后会更加变本加厉。”
欧阳先生泡好茶,端了一杯双手递给闵先生。
闵先生礼貌地接了,欧阳先生说:“丞相,不管他们会怎么想,你确实是怕了他们了,否则,你今晚就不会这么犹豫了,不是吗?”
闵先生:“……”
闵先生明显一怔,脸上震惊错愕的神色一览无余。
良久,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啊,自己现在不就是怕了他们了吗?
闵先生:“敢问先生,我该怎么做?”
欧阳先生一脸的云淡风轻,他捋了捋胡须,答非所问道:“该不该查案我不知道,不过我有件事要告诉丞相,我前几日替丞相整理各地呈上来的文书时,看见了一份十分有意思的文书。
那文书写得极其巧妙,全文避重就轻、趋利避害,后来我察觉有异,就将所有的文书全部筛选了一遍。
发现三个月前,就有类似的文书呈上来了,只不过那时看到这些文书的人都是丞相的学生。当时他又见那文书写得巧妙,可能没太在意,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直觉这其中的事情肯定不简单,正想调查一番,结果我还没来得及入手,各地难民暴乱,请求支援的文书就呈上来了。
三天不到的时间,丞相府已经收到了六封难民暴乱,请求支援的文书了。”
闵先生听得胆颤心惊,欧阳先生却气定神闲道:“丞相别着急,我已经用你的丞相印写了文书,请上将军孟案派兵支援了。现在就看是上将军的兵厉害一点,还是被逼得生死边缘的难民厉害一点了。”
闵先生:“……”
只一瞬间,闵先生就明白了欧阳先生真正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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