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冕:“放我下来,让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快到了。”郑琰脚下不停:“殿下,别闹,若是感染了风寒又得喝药了。再说这大半夜的,鬼都睡了,谁来看?”
姜冕:“……”
郑琰抱着姜冕一阵风似的冲进房,先一脚把门踹上,然后抱着姜冕径直走到榻边,先把斗篷外衣给他脱了,把姜冕按在床上裹严实。
自己才挪了挪碳炉,又往碳炉加了点木炭,这才伺候姜冕洗漱。
郑琰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忙完,自己脱了衣服上榻,抓着姜冕的手仔细打量。
姜冕见他抓着自己的手看来看去,问道:“做什么?”
烫伤的伤口是最难好的,即使好了,也会留下疤痕。
郑琰看着姜冕手上那经年日久却仍然明显的伤疤,忽然很心疼,这只手以前是只握笔的,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多的伤?
“疼吗?”郑琰心疼极了,在姜冕手背上吻了吻。
“不疼。”姜冕笑道:“早就好了。”
郑琰:“你是王子啊,怎么能干这样的活?”
“王子又怎么样?”姜冕笑道:“不也是被你折磨得生不如死,丢了半条命吗?况且只是熬个药罢了,这点伤跟……”
姜冕忽然顿住了,没继续往下说,他顿了顿,又道:“没什么了不得的。”
对姜冕来说,这点伤跟郑琰那段时间若即若离和故意冷落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他怎么可能把这点小伤放心里。
郑琰:“……”
郑琰姜冕见他忽然不说话了,知道自己刚才那话或许有些过分,于是忙道:“郑琰,我开玩笑的。”
郑琰却不由分说,一把将姜冕抱进怀里。
他没说话,抱得很紧,似乎想把姜冕揉进自己怀里。
姜冕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他感觉到郑琰的呼吸有点不稳,身子在微微发着抖。
“郑琰,我开玩笑的,”姜冕有点慌了,伸手在郑琰背上拍了拍:“你别多想。”
“都是我不好……”
郑琰声音有点变调:“都是我害的。”
“不,郑琰,我很开心。”姜冕抱着郑琰:“你知道吗?我真的很高兴。”
姜冕十二岁就有了婚约,可是最后还没来得及成亲,宋影就成了老爹的妃子。
后来因为这事,他跟王后接连被废,最后王后还因此重病去世。
“所以……我其实很畏惧……应该说是畏惧,尽管我知道宋影也是受害者,可是,我总是会控制不住把自己的遭遇归咎到她身上。”
姜冕有些结巴,自从母亲去世后,他从未向人吐露过心声,这些经年累月的伤压在他心里多年,伤口始终血淋淋的。
姜冕刻意不去想不去碰,自然也从未向别人提起过。
诉说于他而言,无异于让他一丝不挂地显露在人前,让别人看他最不堪的一面。
可姜冕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很想告诉郑琰。
“其实,在遇见你之前,我身边也有过很多女人。”
姜冕的声音很轻,语气也有点磕绊,他到底不习惯把自己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显露出来给人看:“可是我一直很排斥……
很排斥跟她们接触,她们于我而言,不是温柔的象征,而是致命的毒药。
我、我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会这样了,我没有能力去爱人,也不会再爱人。
可是……可是你第一次在浔阳江上的船上吻我的时候……我……我现在都记得那种浑身发麻,呼吸停顿,心跳加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