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沂萱于次日清晨悠悠醒转,只觉脑袋好似被重锤猛力暴击,疼痛钻心刺骨。
她面色苍白似霜雪,双眸紧闭,一只玉手轻扶额头,艰难地从床上缓缓坐起。
浑身上下皆被宿醉后的不适感层层包裹,犹如置身于无形的囚笼之中。昨晚那场酩酊大醉,致使她的记忆出现大片空白,丝毫想不起自已究竟做了何等荒唐之事。
她强忍着周身的不适,双手捂头,脚步虚浮绵软,如踏在飘渺云端般摇摇晃晃地走下楼去。每迈出一步,都仿若用尽了浑身的气力,身形亦随之踉跄不稳。
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有气无力地向香荷问道:“香荷,给我一杯水。”
香荷闻听,赶忙递上一杯温度恰到好处的温水,眼中盈满忧虑,轻声说道:“小姐,您可感觉稍好一些?要不我去给您买些醒酒药?”
段沂萱微微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回道:“没事,我缓缓便好。”稍作停顿,似是忆起了什么,又问道:“昨晚我究竟喝了多少?”
二哥恰在此时走下楼来,听到她的问话,顿时怒从中来,提高音量嗔怪道:“你还好意思问?我珍藏多年的那几瓶好酒,被你喝的喝,砸的砸,全都白白糟蹋了!你必须得赔我!”
段沂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应:“不过是几瓶酒罢了,你至于这般小气?”
二哥瞪大双眼,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大声嚷道:“我小气?你昨晚在家里撒酒疯的那些事儿,难道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要不是我拼死捂着你的嘴,死命拦着你,全家人都得被你那惊天动地的动静惊醒,到时候爸爸非得狠狠责骂你不可!”
段沂萱一脸茫然,眼神中尽是疑惑,呐呐问道:“我做什么了?”
二哥斜睨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演得还挺像啊!”随后,他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戏谑与嘲讽,啧啧叹道:“真是没瞧出来啊,你对他的感情居然如此深厚……怎么,人家不喜欢你?”
段沂萱听得云里雾里,急切问道:“二哥,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呀?”
二哥不耐烦地白了她一眼:“还不承认是吧?诺,我昨晚可是用留声机把你的丑态都给录下来了,你自已听听就知道了!”
言罢,二哥大步流星地走到留声机旁,将其开启。
里面顿时传出段沂萱那带着醉意、颠三倒四的疯话:“徐墨琛,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那般貌美,是申城多少男人梦寐以求都不可得的女子,而我喜欢你,你不应感到荣幸吗?”
段沂萱听闻这些,只觉双耳欲裂,脑海中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嗡嗡盘旋。瞬间,昨晚的种种不堪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昨晚竟然抱着电话打给了徐墨琛,还对他说了那么多喜欢他的话,而且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完了!
段沂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赶忙捂住脸,像一只受惊的小兔般飞奔上楼,“砰”地一声用力关上房门,一头钻进自已的被窝里,然后疯狂地揉搓着自已的头发。
这一刻,她恨不得寻条地缝钻进去,此生再不见人!
二哥却丝毫不肯放过她,存心要好好捉弄一番。
只见他不嫌事大地将留声机捧了上来,放置在她的床头桌上,还故意把声音调到最大。
段沂萱被气得够呛,在被窝里直蹬被子,两只脚不停地在被子里踢来踢去。
二哥见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哼,总算是报了你偷喝我那么多酒的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