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完了,该吃的好东西也吃完了,该玩的也玩完了,家里这回也清闲了。时令雨水都过了,看日历都到2月26号了,我们小学生还有两天就开学了。这一天晚饭也早就吃完了,我们把吃饭桌子捡下去了,我和四弟弟刷碗也刷完了。
刷完碗,我想到还有两天就开学了,就从墙上摘下书包,把书和本都倒出来,想清理清理,俺娘喊上了,喊我呢。
“干什么?娘?”
“干什么?这屋里冷不冷啊?这刚打春,这外屋地,天天有两家人做饭,成天价,烟气罡罡的,弄的呀,屋里房扒和地上,成天价湿漉漉的。要不那么的,孩子,家军,你拿簸箕到外边柴火堆那儿,弄一簸箕碎柴火来,把炉子生上,生上烧烧,熏熏外屋地,让里屋也热乎热乎”。
“好吧。”
俺娘叫生炉子,就生吧。我撂下正在整理的书本,就去外屋地拿簸箕去,我拿着簸箕往外走,俺爹喊上了。
“哎,家军,别去了,回来吧。”
“啊?”
“别去了,回来吧。这炉子,生不生都没大用了,这外边的天,这几天也暖和不少了,能省把柴火就省一把吧。
“啊,你们要是觉得冷,我就用簸箕去划拉点碎柴火,爹,你要觉得行。炉子真不用烧了,那也行。”
“啊,行,不用烧了。”
“哎,三孩子,你爹说行,那你就回来吧。我也觉得烧不烧都行了。”
“行,好啊。那咱还收拾咱的书包,整理整理,好准备上学呀?”
“上学,哎,这日子过的,他爹,这冬天过得多慢,这过了年,这几天就显得过地太快了,这不又过一个多月了吗?这一晃,这不快到3月1号了,这孩子,三孩子四孩子就要开学了吧?”
“这一个多月,这还正经一个多月了呢,今年是1月20号是大年三十,1月21号春节,现在是2月26号了,那这不一个多月了吗?”
“是啊,这么说,他爹,咱那大孩子,家德,他回关里家也有一个多月了吧?”
“一个多月,那有,你不会算呀,他是1月10号,农历腊月十九,从这起身走的。”
“呀,那儿,他爹,那一月就是21天,再加这2月的26天,那就是47天吗,一个半月还多两天吗?”
“哎呀,多两天就多两天呗,他娘,你算这么细致干啥?”
“干啥,我这不是在这,考虑咱大孩子家德的事吗?咱家德是因为当兵没去上,这他又和老田家姑娘处对象,看着没指望了,生气走的吗?现在咱也不知道,他到了咱关里家了,他在那的情况咋样了?”
“咋样了,他不来一封信了吗?信上不是说了吗?他到关里家了,先到的马楼咱那老地方看看,后到的秦庄他大姑家,咱那关里的亲戚,见到了他,都挺高兴,过年他是在他大姑家过的。”
“啊,这个我倒是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儿,我说的是他处对象找媳妇的事儿,他到了山东,现在找没找对象啊?你看这边吧?这边的秀丽,家德走后都来两趟了。秀丽来,头一次,问我家德啥时候能回来,秀丽第二次来,她给我说,想给家德做双鞋,想要个鞋样子,我说家德也没有一双像样的鞋呀,你等等吧。等等我看哪双鞋行。他爹,你看,这事咋整啊?”
“啊,娘,我秀丽姐不是来两趟,还有一次呢,那是你没在家的时候,我秀丽姐来了呢?”
“是吗?你秀丽姐,我没在家,它还来一趟呢?那儿,家民,你咋没给我说呢?你秀丽姐是来干啥了?”
“没给你说,我当时也想着给你说了,后来不怎么一忙,是忙着出去捡粪就忘了。她来干啥?他来也没说啥呀?她就说,我婶干啥去了,再就是他叫我给他找俺大哥的一双鞋,看看啥样?我给她找了,她用一张报纸盖上,比着,用咱家的剪子铰个鞋样子就走了。”
“呀,他爹,你看看,你看看,这事儿,这事儿,还多亏我没在家,我要是在家了,秀丽要做鞋样子,我给拿鞋也不是,我不给拿鞋也不是。这么说,家民,这鞋样子,到底还是叫她拿走了。”
“啊,是我帮秀丽姐找的鞋,鞋样子,是他自己比着鞋饺的,饺完拿走了。”
“你看看,你看看,他爹,这事咋办吧?你说秀丽她再来,我咋答对她吧?”
“咋答对,不好答对。秀丽他来,她想和咱家德处对象,她是有这个热心了,可咱不知道秀丽她爹他妈是咋想的呀?咱要是答对了,咱大孩子还回关里了,咱家德是咋想的呀?咱也不知道啊。爹你说呢,你不是经常给人家说媒吗?你遇到这事咋整呀?”
“我说咋整,我看也不好整,人坐在一块好说,现在家德和秀丽坐不到一块。咱答应哪边都不行。咱作为大人,要是答应秀丽了,叫家德从关里家回来,那么老远回来了,那等到家德回来了,让他们处吧,秀丽她家他妈要彩礼,要三大件,彩礼还不用多要,就要三百块钱、三大件,就要上海手表一块,自行车要永久牌的,永久牌咱弄不着,那要凤凰牌的,再要一个缝纫机,那这三样,就得五百块钱。这彩礼三百加上五百,这就是八百。要是要这些,咱也拿不上啊?拿不上你可能说,三大件你买不着,那人家说买不着,那你就给折钱吧?那咱上哪整钱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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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爹说的意思,那咱还真办不起,那还得黄。”
“嗨,那就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