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比方才还要黑了,眼底隐隐泛着煞气。
嵇堰舌抵了抵牙龈,哪怕现在还未验证她话中真假,
心下还是生?出一股想杀了余三郎的冲动?。
他语声沉沉:“继续说!”
滢雪也不知哪来的同情心,伸出手覆上了嵇堰搭在榻几?上的手。
手背上有软软的小手搭了上来,方才一直捧着手炉,又捧着热水,手心暖暖的。
他抬眸看向?她,见?她神色中有几?分怯意,便知自己?凶狠的模样?把人给吓着了,深呼吸了一口气,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继续说吧。”声音没有方才那般冷硬了。
滢雪被握住了手,便后悔抚慰他了,想要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却被他拽得紧紧的。
索性也就没有再动?,而是徐徐而道:“话本里,三妹不在了,婆母也一病不起?,没几?年……”她顿了一下,避讳的没把这后边的话说出来,他应该也能听明?白?。
她继续道:“后来你便与那余三郎硬扛上了,奈何余三郎科举中了状元,又因采药女先前的情郎是圣人同胞兄弟英王,是以英王一而再的相助,余三郎慢慢也在朝中站稳了脚跟。”
“而那话本没个?结局,也不知后来你与余三郎谁输谁赢。”
把藏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滢雪通身舒畅了,没再憋得难受了。
“所以,你才想方设法的阻止余三郎与三妹定亲?”嵇堰问。
“余家轻视三妹你也是知晓的,那余三郎本就不是什?么好归宿。”
嵇堰看人还是能看得准的,自那日戚氏与他说过余三郎兄妹俩故意轻视三妹后,他便对这人留了心。
这人端着是个?君子,可说到底,与陆景廷是同样?的货色。
没有担当,还自诩天之骄子。
滢雪又缩了缩被握在粗粝手心的手,却不想他又收紧手心,让她动?弹不得:“你抓着我做什?么,放开。”
嵇堰叹了一口气,道:“让我先缓一缓你说的事。”
缓就缓吧,难不成还需要抓着她的手来缓?
到底是说了这些离奇诡异的事,她也拿不住他是什?么心思?,便也就继续随他的。
他们二人便这么握着手静静地?坐着,嵇堰垂着眼眸,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许久后,他才抬眼看向?她:“我查案素来讲证据,所以你所言,我不能盲目相信,等那些事如你说的那般应验后,我们再说你父亲的事。”
滢雪见?他没有一口驳回,心下也稍定,觉得自己?选择坦白?是对的。
她轻声应:“我知道,换作是我,我也不会那么容易相信。”
又是相顾无言了片刻,嵇堰才问:“昨日的事,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