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俊脸更黑了,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上前拎起小雪球往外走去,开门,一点儿也不温柔地丢了出去,关门。
门外,还传来小雪球用爪子敲门的声音。
可想而知,那团小小的白,那张可爱得不行的脸此时此刻有多委屈和无辜。
好像知晓关上门,回过身的他目光必定会看进来,她便聪明地在他转过身来之前,迅速躺回去,假装未醒。
顾玦往珠帘内的精致的雕纹檀木床看了眼,上前去捡起那颗珠子,然后,坐回桌边,拿起还未编织完成的红绳继续编织。
风
挽裳又悄悄地侧起身,撩开一点点纱帐,偷看他。
因为他的察觉都太过敏锐,她偷看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好怕他突然抬头,被抓个正着。
桌子上还有一豆烛火将尽未尽,可见已经专注了好几个时辰,被揉成一团的红线就是他试了又试,最后失败的成果。
她的内心依然震撼中。
他在编织红绳子!
是因为弄丢了,找不回来了,所以想要还给她另外一条吗?
那不能丢啊,那是别人的,那个‘别人’更不是一般人,那条红绳在那个人的生命中想必也有着非凡的意义。
然而,很快,她就放心了。
因为他左手刚拿起来对比的那条红绳,正是在福婶那被他扔掉的那一条。
他按照她的要求,找回来了?
那他为何又编另一条?而且是对照着那一条,亲自动手编。
很快,他编完最后一步,将珠子穿进去,动作有些不熟练,让好不容易穿进去了的珠子又掉出来。
他不厌其烦地捡起,穿回去,又仔细对照了下,打结,再用火将绳口烧软,用指尖捏成一个与珠子看起来不突兀的形状,又用刀子修了修,总算完工。
他将两条红绳放在掌心里对比,新旧很明显,尽管都是对照着编的,但还是很明显不同。
好看的浓眉蹙了蹙,看向那团废掉的红线,又看向桌上剩余的红线,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重新编一条。
然而,床帐里传来翻身的响动。
他果断地将旧的那条丢进那团废线里,将桌上的东西扫入笸箩里,往后扔向角落里,自会有人来收拾走。
他起身,拂了拂身上裳袍,顺手倒一杯茶走过去。
风挽裳缓缓坐起,撩开纱帐,颀长的身影已来到面前,带着热气腾腾的茶。
“爷。”她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难听,接过茶,轻抿了口,润喉,才重新抬头看他,“爷,那条红绳呢?”
俊脸一沉,背在后的手捏紧那条红绳,半响,才拿出来给她。
风挽裳一眼就看出与那一条截然不同,除了那颗珠子,甚至,编得那上边都有些毛了。
想到是他亲手编织的,她欣喜地笑了,怯怯地伸出左手,昂头看他,满含期待,“爷帮妾身系上可好?”
凤眸冷冷看了她半响,遂,他温柔一笑,撩开纱帐,坐到床上,低头,将红绳子系在她的左手皓腕上。
细白无暇的纤细皓腕上多了一圈细细的红,看起来很秀气。
修长的手指在上头来回摩裟,轻轻地,柔柔地,微垂的凤眸里闪过比狐狸还要狡黠的精光。
风挽裳缩回手,如获至宝地抚上红绳,无论是目光还是笑容,都无比温柔。
凤眸一沉,心,就跟扎了刺似的,也刺眼得很。
再也看不下去,他伸手一把将她扯过来,俯首吻上那张带着笑意的唇,顺势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