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爱一个人不一定就能拥有,但抹不去心中留下的点点滴滴……
回忆遥远的爱情
洛背过脸去,没有看着我,没有说话,但是,我分明地看到,她是在无声地抽泣。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经爱上了一个人。那时候,我这样错误地以为,世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她也爱我。我想我错了。
在百无聊赖的大学生涯里,恋爱可能是最好玩的一种游戏了。至少,两个人无聊总比一个人无聊好一些吧。我是这样想的,在我的恋爱还没有发生之前。可能还有很多的校园情侣,他们是否也是这样想的,这我无法去一一求证。但不管为什么,校园里的情侣多得让人目眩神迷,却是事实。而我则在努力地争取加入他们的行列。
我并不觉得我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现在想起来,那时候没有急着给自己找个情人的,只有两类人,太聪明,太笨。我不够聪明,也不够笨。我在努力地寻找我的她,远比对学习要努力得多。不过好在大学里几乎并没有人在努力学习,所以我努力得心安理得。
关于找什么样的女生做情人的问题,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总觉得能够振振有词地说出自己的择偶标准的人很白痴,挑女朋友又不是买白菜,哪来什么标准的,看着顺眼也就可以了。或者,换句话说,我竟然像一个生活在远古时代的怪物一样,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我又错了。因为到底我也没能对谁一见钟情。喜欢她,是在见了很多面以后的事情了。当然,她有名字,在后面的故事里,她就叫洛。
洛很漂亮。这是别人告诉我的。后来,洛自己也跟我这么说过,说在中学的时候,有多少人追她,是班里的班花云云。我并没有觉得洛很漂亮,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我觉得洛很难看,我只是觉得她很顺眼而已。我真的不知道洛漂不漂亮,但我知道,我喜欢她。
“很喜欢你直爽的性格,机敏的反应,爱笑的脾气,不娇柔造作的言语和对朋友的真诚和宽容的态度。这些都和我心目中的‘梦中情人’的条件很相符。但唯一我无法确定的是——究竟是你恰好符合了我的所有条件,还是根本就是因为你才使我得出以上条件的呢?”
在第一封情书里,我这样写道。
时间隔得太长了,我已经忘了,究竟那时写这些话的时候,是真情还是假意。也许真情和假意,本来相差也并不多。我和洛开始恋爱了,但不是因为那封蹩脚的情书吧,我记得是这样开始的,在一个没有人的教室里,我半开玩笑地对她描绘着我们的将来。“嫁给我吧,”我说,“我们会有一幢漂亮的小茅屋,门口养了很多小鸡小鸭的,那里有很漂亮的蓝天,很温柔的空气,除了这些,就只有你和我了。”
现在想起来,当时一定是金庸的小说看得太多了,所以把书上的台词顺口背了出来。洛背过脸去,没有看着我,没有说话。但是,我分明地看到,她在无声地抽泣。
第一次有女孩子因为我而哭泣,我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感动,好像还有些诚惶诚恐,甚至是暗暗窃喜。或许,就从那一刻开始,我真正地爱上了她。
恋爱的最美好的时刻,是在开始的那一段日子吧。我想我是疯了。但值得庆幸的是,她也和我一样,我们都疯了。所以我们很快乐,真的很快乐,纯粹的,毫无目的的快乐。因为从小好逸恶劳,所以,从不知道腰酸背疼是什么滋味,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一次知道这种滋味,竟是因为和洛在公园里连续坐了8个小时,从早上,到黄昏。我并不奇怪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话可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8个多小时,竟然一眨眼的工夫就过去了,时间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东西啊。
那是初夏的一个晚上。草地上,洛坐在我身旁,穿着一条黄色的长裙,风从头上冽冽地吹过,我的目光随着她的长发一起飞扬,落日的余辉洒落在她的身上,裙子映射出一片金色的光芒,更映射出洛肤白胜雪,那一刻,洛真的漂亮极了。我想,我这一辈子里,和那时的洛相比,再也见不到更漂亮的女孩子了。天慢慢的黑了,我握着洛的手,渐渐地,她靠在我的身上,我们不再说话。那天洛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会永远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因为没有人可以承诺永远。
我的鼻子经常的失去它应有的作用,因为慢性鼻炎。我记得古龙说过,上天总是很公平,给你一些,夺去一些。他时常夺去我鼻子的呼吸功能,却很奇怪地使我的嗅觉变得特别灵敏。这似乎很矛盾,但事实就是这样。
洛说我是第一个说她很香的人。我说我是第一个靠你那么近的人。洛真的很香,让我有一种想犯罪的感觉。一种罪恶感。我喜欢这种感觉。到后来,即使我离她不是很近,我也能感觉到她的味道。甚至到现在,我的房间里,还残留着一丝香味,一种只属于她的香味。
我无法借游泳来显示自己强健的肌肉,因为我并不强壮。可我喜欢游泳。我喜欢蓝天、阳光和水。上海的天,虽然很少是蓝色的,可至少游泳池里的水是蓝色的。我喜欢躺在水里,如鱼得水的感觉。可我不是鱼,没有鱼像我这样笨手笨脚地游泳。洛才是鱼,她像美人鱼一样地游着,优美而灵活。我知道她以前曾经是市游泳队的队员,可游泳队并不会教队员像美人鱼一样的游泳的吧,我想。所以,那可能是她天生的本领。
我追不上她,只能待在池边看风景。她又游过我身边时,我抱住了她,说:“我抓到了一条美人鱼。”洛回过头来,搂住我的脖子,朝我甜甜地笑着。我的胸口轻轻地擦过她的背,肌肤相亲的感觉,好滑。不,她的笑容里怎么含有一丝狡诈?“美人鱼是抓不住的!”洛说。在她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中,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又从我的手里滑了出去。那是最终结局的预兆吗?我不知道。那时我们天天在一起。公园、草坪、游泳池、图书馆、路边的大排档,好像都不是可以称之为浪漫的地方,但那些是我见过的最浪漫的地方,我想那是因为我一生中90%的热情和青春在曾经那里燃烧过——那时我们在热恋中。
如果可以选择,你希望是短暂而耀眼的流星,还是暗淡却恒久的恒星?我这样问过自己,而答案是……我想我是一个念旧的人,用过的东西,哪怕一支笔,一个杯子,也不舍得丢弃,我总觉得,世上最伤感的话,莫过于“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但我是这样的喜欢洛,我想做的是一颗燃烧着散发着耀眼光芒的恒星。
我已经很老了吗?我已经可以拥有这么多的回忆,可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躺在草地上,眯起一双老眼昏花的眼睛,神情呆滞地看着前方,想起过去的事情,可以用“那时候,我曾经……”这样的句子来做文章开头。或许老的只是我的心境,那一瞬间的心境,而过了那一瞬,明天依然还会有工作,忙到让人喘不过气来,什么都不用想的工作。那些并不浪漫,却很实用的愿望,房子,汽车,或许在一间很诗情画意的餐厅里,我会对一名很美丽的女子,用我那仅剩的10%的浪漫说,嫁给我吧,我们会有一幢漂亮的别墅,门口停了一部别克之类的小汽车,那里有很漂亮的人造喷泉,很假惺惺的空气,除了这些,还必须附带一个我。
不管怎样,不知为什么,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日下午,我躺在草地上,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淡淡的,却好像再也不会忘记。只是好像而已。我想我还是把它写下来吧,那样可能更保险些。
用生命记住的爱情
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爱一个人不一定就能拥有,但抹不去心中留下的点点滴滴……
人活一辈子,与他人的相遇,只是凭着一种缘分,未必会有一个明了的结局,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实在会有太多境遇完全不同的人,从相遇到无奈地离散,周而复始,就像飞鸟和鱼,是注定的遗憾,故无须太多惆怅……
雯菁躺在手术台上,剧烈的痛疼使得她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她紧紧咬着手臂,手臂上一块块青紫色的淤血让身边的医生不得不佩服起眼前这位坚强的女子。
雯菁想,这或许是生命里唯一与王楠有关联的东西了,就在此刻,她也将消失在人世间,雯菁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体力的缺乏与心跳的艰难。可是,对于王楠的这份爱,这份依恋,她将会用一生来珍藏。因为,这是一段生命中所不能承受的感动。
第一次遇见王楠,雯菁刚满二十岁。
“可以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吗?”雯菁用充满着稚气的大眼睛望着面前高大英俊的王楠。雯菁鬼精灵般拨着一大串地号码,王楠的手机号码成功地发送到了雯菁的寻呼上,王楠望着雯菁笑了笑。随后,王楠的手机响了,是雯菁打来的,约着一起回家。在门外等着这个才认识不到五分钟的女孩,心里一片茫然。
两个月后,雯菁成为了王楠的女朋友。那晚,王楠吻了雯菁,顿时一阵暖流穿遍全身,雯菁望着王楠,会心地笑了笑,此刻的一切都将尽在不言中,雯菁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不管这份爱到底能持续多久,至少现在他是爱她的。王楠的生日那天,王楠温情地对雯菁说:“二十三岁的第一天是你的,在记忆中。”就是这句话,让雯菁为他苦苦守候了六年。雯菁告诉王楠:我等你,六年为期,如果你还爱我,就来找我。
分开的日子里,雯菁是孤独的,常常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接着便失声痛哭起来。深夜失眠,也会一个人神经质地在房间里走动。轻轻哼着歌,不停地喝水,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昏睡着。
雯菁在陪姐姐去医院看病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自己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躺在手术台上,和王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雯菁摸着它,感受到了王楠的存在,她想,这是他和王楠共同拥有的小宝宝,或许是个男孩,他长得该像王楠,眼睛和嘴巴……雯菁跳下手术台拼命地向外跑去。
雯菁说,她决定生下来,一个人把他抚养成人。所有的人都不赞成雯菁的做法,父母更是严厉的加以否决。可是雯菁知道,只有这样,她才能说服自己,雯菁微笑着。
一样的咖啡店,一样的座位,一样的人,只是,不同的是一颗心与另一颗心的交流,雯菁和王楠面对面地坐着,两个人都很平静,像所有约会中的恋人一样,他安静的目光像水一样无声地覆没。暖暖看得到里面的婉转和疼痛。雯菁回转过身,望着那熟悉的身影,欲言又止,她知道,她怕把她对王楠的那份爱再次被呼唤出来。她没有告诉王楠宝宝的存在。偶尔,王楠也会想起雯菁,这个和他交往了四年,把全部青春都交给她的女孩。这个可以为他痴痴等待六年,牺牲了去国外留学的雯菁。只是,他不想回头,不想让雯菁觉得他无能。
没有办法得到家里人的理解,雯菁搬了出来,在城北和姐姐合租了一间房子,不知巧合还是刻意安排,房子就在王楠家附近,看着肚里一天天成长起来的宝宝,雯菁常常会心地笑着。
一个无聊的中午,雯菁为心爱的宝宝织着毛衣,用着去年给王楠织手套时剩下的线,手头上的线快打完了,只得去拿橱顶上的毛线。虽然行动迟缓了许多,但不至于这点小事都得靠姐姐吧。想着这些,就动手拿来了椅子,站了上去。够到了毛线,却因用力过猛,脚抽了劲。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身边的护士已经让雯菁明白了一切,她下意视地摸着肚子,顿时平静了下来,宝宝还在。
姐姐进来了,脸色却有些不好看。姐姐直言道:“你必须马上做掉他,否则你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