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回他:“你看此时的夕阳,像不像………”
她忽地愣住。她想说此时夕阳如糕点,红得有些诱人,却想起早之前,自己也与白澈鱼说过此话。
她又打了架,于是便溜出宫寻求白澈鱼的安慰。
那会谢池趴在窗边,眼前的美景让她想不起伤痛,只是兴致勃勃地与他分享。
“你看着夕阳,是不是跟糕点一样诱人。”
见白澈鱼发笑,谢池扭头,捂着肚子有些委屈道:“白澈鱼,我饿了。”
白澈鱼从怀里拿出用纸包装好的糕点,全给了她,自己一块也不曾吃。
谢池知道白澈鱼不是不饿,只是钱不够买两份,他平日靠写书赚些银两,糕点这等解馋之物定然也不会买给自己吃。
可谢池要什么,他就为她买下。从前谢池的心慢慢被他融化,以为这是独属于她的溺爱,而现在她才渐渐反应过来,他所言所行不过是为了获得她那颗廉价的心。
有了那颗心,他便可得到比糕点好上一万倍之物。
凌月见谢池久久不语,贴心地不再询问,他起身离开,却见凌星站在远处,有些别扭地一步步往前走。
凌月觉得有些好笑:“凌星哥,你也很想亲近姐姐吧?”
他们两个从小便生活在山中,与茗衣相依为命。常年以来,再喜静之人也会觉得寂寞,况且他们还只是孩子的年纪,更对外来人充满好奇。
凌月与他嬉笑打闹,而茗衣在屋前看见这一幕,心底不由得有些感慨。
平静了许久,该来的还是来了。
连着好几日,茗衣也不曾与谢池细说什么,只是在谢池每每想开口之时,巧妙地把她安排去干别的杂事。
待无事可做,谢池眼冒精光准备逮着他发问时,他又以教学为借口,从书架里拿出一本古籍道:
“这是祖辈们流传下来的素魄草药药性,你若感兴趣,可以拿去学习。”
谢池想问自己的事,但也抵挡不住古籍的诱惑,纠结许久还是抱着书美滋滋地离开。
也罢,反正茗衣跑不掉,她总会有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谢池细细翻阅古籍,边看边忍不住在心里赞叹这些药草的玄妙。
这里和京城的环境不同,生长的草药也极有个性,一种草药甚至可与他物反应产生多种药性。若是精通药学,可不就是学会了传说中的法力。
谢池总算明白那些坊间传闻从何而来,但以她来看,这草药之力比那些玄乎不已的法力还要厉害万倍。也难怪此处盗药贼猖獗,若是让他们知晓这些草药用处,这素魄乱成什么样也难想。
待她把古籍还给茗衣之时,心中还有些不舍,手里紧抓着古籍似是不愿放开。茗衣忍不住打趣道:“你若真不舍,便干脆带走吧。”
“可以吗?”
谢池眼里亮晶晶的,有些激动。真能让她带走,那这一趟可真是来的值。
“当然不可。”
茗衣从她手里抽走书,又小心翼翼将书摆回原位。他悠悠坐下,示意谢池问出心中疑惑。
经过这么多天才肯说,谢池不知他存了什么心思,只能先慢慢试探。
“您可是与我母亲相识?”
茗衣抿了口茶,半晌后露出一抹淡笑,语气却有些无奈和感慨:“何止是认识。你的母亲苏皖是我的第一任徒弟,也是世间除了我唯一学会花心道的人。”
花心道便是他的独门绝学,以花作引,可制出最毒之药,也可炼出至纯灵香,无毒不解。
谢池有些茫然。
印象里母亲总是常年以泪洗面,甚至身体虚弱到直不起身子,根本想不到她会是精通草药与绝学之人。
茗衣忽地开口,有些小心翼翼:“皖儿她……可还安好?”
谢池摇头。
两人间的气氛好似突然僵持,无人言语,都在心里不知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