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竭力压下心中的窃喜,装出一不得不副大义灭亲的悲痛,哽咽道:“陛下息怒,国师大人说的那个人,正是臣女的姐姐!”
闻言,容与眯了眯狭长的瑞凤眼,眼底划过一抹料峭冷意。
云瑾眸光一凛,也将头抬起来,扭脸看向她。
她说怎么夜宴都快结束了,也还不见这个蠢货给自己下的套。
合着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永昭帝沉声道:“朕命你把话说清楚。”
李清婉又磕了一个头,咬牙道:“实不相瞒,长姐命格带煞,幼时克死生母,父亲请的算命先生曾亲口说过,她是天煞孤星,必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祸!”
“父亲无奈,只得忍痛将长姐寄养金陵十五年,本想着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她身上的煞气也许已经全都消散了,才将人接回京城,承欢膝下。可今日之情景,却证明了她身上的煞气仍在,方才冲撞了佛宝,就是最好的证明!”
云瑾听得连连冷笑。
原来,这就是李清婉和贤妃给自己设的局。
真是难为她们看得起自己,让她在皇宫夜宴当众上被安以“天煞孤星”之名,毁了佛塔惹皇帝震怒,将罪于她。
倘若今夜不能及时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怕今后都永无翻身之日了。
当真是歹毒至极!
少女尚未开口为自己辩驳,暴脾气的沈祁晏就忍不住了,直接开口斥责:“你少胡说八道了,拿得出证据吗就敢当着父皇的面随便诬陷人,本王看你才最像不该来的人!”
李清婉怎么也没想,到沈祁晏居然会为了李云瑾这个贱人当众驳自己的面子,咬了咬唇,十分委屈。
“晟王。”贤妃轻声呵斥道:“不可放肆。”
沈祁晏想也不想,直接怼道:“放肆的难道不是贤妃娘娘你吗?纵容自己的外甥女随意污蔑人家姑娘的清白,莫非琅琊王氏的家教就只有这点道行?”
“……”贤妃惊呆了,恼怒得说不出话:“你?”
论家世后台,沈祁晏的母族不比宫里任何娘娘背后的家族差。
这份底气也将少年养成了肆意潇洒、什么也不惧怕的性子,就连皇后也不怎么敢管他。
但他虽然张扬,却并不跋扈,素日里也对父皇的妃嫔们尊敬有加,从不冒犯。
今天居然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如此不给她这个庶母面子!
这不但让贤妃感到震惊,就连太子和翊王的脸上也露出了困惑之色。
可他们又哪里知道,前世的沈祁晏能为了李云瑾发动宫变夺位,不惜背上“昏君”的骂名也要力排众议立她为后,许她摄政之权,哪里能容得了别人当着自己的面叫她“天煞孤星”?
别说这个人是朝臣之女和庶母了,就算是亲爹永昭帝,他也照怼不误!
最后还是长公主沈凰出面稳住了他:“阿晏,不得无礼。”
永昭帝脸沉如水,显然已经很不高兴了。
沈祁晏很不情愿,但又收到了云瑾警告的眼神,微微愣了一下,只好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