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他们已经研究了一晚上了,还写了很多东西在那边,可到现在也没有个定论。”顾炎说道。
云瑶从地上起身,朝着那边的桌子走去,却因为刚刚趴在床边时间太长,腿有些麻,走路也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幸亏扶着桌子,才稳住身形。
她来到之前太医们看书的地方,将那些太医写的东西都拿起来看,一沓沓纸张,上面写满了对顾清铭症状的诊断,以及解毒可能会用到的方法和药材。
云瑶一张张的看过去,面色凝重,神情认真,她一边看,一边结合自己刚才的诊断,再想起娘亲以前教她的那些医学知识,以及她入内宫以来,在皇宫藏书阁自己拿了些医书看到的内容,心中对顾清铭的毒大概有了个判断。
可是她所了解的这种毒,十分凶险,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无药可解。
越是看下去,云瑶的心就越沉,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判断已经接近事实,当她看到其中一份手札的时候,仔仔细细的读了几遍,然后问顾炎:
“这是谁写的?”
“这……好像是李太医。”顾炎看了一眼素笺上的内容,便回答着,毕竟这些太医们写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所以能知道的很清楚。
云瑶闻言,便转头对沈泽说道:“皇上,我想……我可能有办法为顾将军解毒,但是,我需要李太医的肯定和帮助。”
“这没问题,你需要李太医做什么,直说即可。”沈泽点头说道。
“我想和李太医当面谈。”云瑶说道,“此毒凶险至极,我看了李太医的手札,相信他心中也似乎有了判断,我们必须经过讨论,才能拿出一套解毒的方法。”
“可是……云瑶,你要知道,李太医惯常给太后诊平安脉,若是在太后面前……”沈泽有些犹豫,问着。
“我不在乎,只要能救他,就算被太后知道又如何?不过是一死而已。”云瑶眼神中透着坚定,“更何况,他在宫中为我周旋,保我平安,如今他有难,我又岂能为了自己的安危而坐视不理?”
沈泽听了这话,尽管心中百般不愿,却也答应了。
他知道,若是李太医知道今日跟他来将军府的人是云瑶而不会陆映泉,恐怕太后那里也瞒不住了。
而顾炎和顾琛听了云瑶的话,互相对视一眼,心中也稍稍震撼。毕竟宫廷里尔虞我诈,人人都以保命为上,步步为营,可是眼前的云瑶,却跟旁人不太一样。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云瑶不是跟旁人不一样,她其实也想保命,也想活着,可是现在出事的人是顾清铭,她就不能再袖手旁观。
“罗松,去看看李太医晚膳吃完了没有,若是吃完了,将他带过来。”沈泽朝着外面朗声吩咐着。
罗松领命而去,很快就将李太医带了过来,其他的太医本来也想跟着,可是罗松却以皇上不曾召见为由,将这些太医阻隔在外。
李太医进了房间,还不明白为什么皇上单独召见自己,可是他进入房门以后,却看到了一个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云瑶。
先前他离开的匆忙,而云瑶又一直低着头,还穿着陆映泉的衣服,跟在沈泽身边,他便理所当然地以为是陆映泉,可现在看来,这根本不是陆尚义。
“李太医,请问您还记得我吗?昔日掖庭宫里,我曾蒙李太医诊脉照料。”云瑶率先开口。
“云少使哪里话,当然记得。”李太医说道,“可云少使如今不是应该在合欢殿,在皇后娘娘身边当差吗?为何会……”
“不瞒李太医,其实我也略懂一些医术,皇上今日带着我过来,也是想让我跟着几位太医学学本事,长长见识。”云瑶这话说的十分客气,然后将李太医先前写的手札递过去,随后开口,“我看了李太医写的手札,关于顾将军的毒,可是那天下奇毒七日缠?”
李太医听了云瑶的话,当即露出震惊的神色,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忙问道:“云少使知道七日缠?”
“只是了解一些,却未曾见过。”云瑶说道,“可如今我看顾将军的脉象,再加上各位太医的诊断,以及您的手札,心中才有此猜测,故而想向李太医您求证。”
“不错,我先前也觉得,顾将军中的七日缠,可却始终不敢确定,如今你的想法与我一致,想必……应该就是天下奇毒七日缠没错了。”李太医说道。
“什么是七日缠?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顾炎听着李太医和云瑶的对话,心中担忧,忙问着。
“七日缠,乃是由七种毒虫和七种毒草混合在一起,炼制而成的剧毒之物。”李太医说道,“这些毒虫毒草,分开来也许都好解,可是混合在一起,便成了几乎无药可解的七日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