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阁的殿中突然间安静下来,山竹原本还挺高兴自己被陆映泉提拔,可却发现三个人的目光齐齐地落在她的身上,让她一阵不安。
山竹微微抬头,朝着陆映泉看去,却见她手中捧着茶杯,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然后抿了一口。
“良……良人,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下去了,厨房还有些事情没做完。”山竹忽然间紧张起来,有些结结巴巴的说着。
“不急。”陆映泉放下茶杯,看着她,说道,“既然已经将你提拔到我身边,那厨房的事情自然有人做。”
“是。”山竹低着头,轻轻地回答着。
不过是几句简短的对话,山竹却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周围的气氛很是怪异,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可她的身上已经冒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过了很久之后,陆映泉才从云瑶手中接过那个药粉包,丢在山竹的面前:“说说吧,这是什么。”
山竹见到药粉包,顷刻间脸色变得苍白,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陆映泉,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拆穿了。
“这是从你房间找出来的,跟药粉包放在一起的,还有这张纸条。”云瑶说着,将纸条展开放到山竹的眼前,让她看着,“药粉包中是避子汤的药材磨成的粉,我说的可对?”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丝丝也在后面跟着说道,“山竹,招了吧,良人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听了这句话,山竹扑通一声跪在陆映泉的面前,哭诉道:“良人恕罪,这一切都是卫良人指使奴婢做的,不是奴婢有意的!”
陆映泉和云瑶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点头。看来丝丝的调查方向果然没有错,这一切都是卫良人搞的鬼。
“你是玲珑阁的人,为什么会听卫良人的话做事?”云瑶问道,“就算宛心是你的同乡姐妹,你也没必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奴婢若是不听宛心的话,那奴婢的父母就会遭殃了。”山竹说着,便将这一切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宛心是卫良人身边的一等宫女,她是有权利出宫的,她告诉奴婢,如果奴婢不帮她做事,她就出宫去,派人回老家杀了奴婢的父母。奴婢没有办法,只能听从她的话,把这些药粉混合到良人的茶水中。”
“一般你和宛心都怎么联系?”云瑶再次问着,虽然心中已经知道了方法,可总要求证才是。
“玲珑阁南墙边的墙角有个小洞,正好能把手伸进来。”山竹老实交代,“宛心跟奴婢约好,每隔五天就去南墙边一次,她会把药粉和任务一起交给奴婢,让奴婢照办。在把东西递进来之前,她还会学蝉鸣,奴婢应和三声,算是暗号。”
“所以这些药粉是五天的量,五天之后,她会再来?”映泉挑眉,又确认了一遍。
她不知道这个计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是要造成怀孕的效果,肯定需要一定时间的积累。她不由得感叹这宫里的女人计划周密,如果不是她对自己的身体一清二楚,再加上云瑶在身边,恐怕她真的要以为自己怀孕了。
“是,这包药粉是她昨天半夜送来的,今天是第一天,四天后的半夜二更天,她还会再来。”山竹说道,“这次的任务是让奴婢打听陆良人的月事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好找到陆良人来月事的证据,向太后娘娘状告良人假孕争宠。”
“可真是费尽心思啊。”陆映泉冷哼一声,说道,“丝丝,找几个人把这丫头看管起来,不许走漏风声,四天后的半夜二更天,咱们抓贼。”
“奴婢遵命。”丝丝应了一声,便找来绳子,将山竹捆绑起来,又拿了布条塞住山竹的嘴巴,让小莫子把她扔到了柴房关起来。
山竹被控制住,膳食也有丝丝和云瑶盯着,一切都没有问题。
陆映泉每日照常和其他妃嫔们一起给太后请安,表面不动声色,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每次请安的时候,当太后问及腹中胎儿,陆映泉也把叶太医的话原封不动的说出来。
无非是胎儿很健康,一切都很好这样的,听得卫良人心中暗爽,等着看陆映泉栽跟头。
很快就到了四天后的夜里,山竹早已经被看管,没办法通风报信,所以宛心照旧过来送粉包和任务。
一更天的时候,陆映泉便让小莫子和小米子守在南墙边,躲在树后面,见机行事。而代替山竹去南墙边拿东西的,却是丝丝。
宛心穿着黑色的披风,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心翼翼的靠近南墙边,她手中的灯笼很暗,刚好就够照亮她脚下的路,而看不清周围的情况,所以也不知道小莫子他们就在附近守着。
像往常一样,宛心站在南墙边学蝉鸣,并不是很响亮,可是在寂静的夜里却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