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转身,看着秦元凯缓缓朝着他走过来,腰间别着三尺长剑,身形魁梧,剑眉星目,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强大的威压。
这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气息,是最接近死亡的气息。
很显然,这个秦元凯的火候不太高明,即便是能与顾清铭齐名,可终究超越不了战神将军顾清铭的威名,更做不到像顾清铭一样,将自己身上的气息收放自如。
对顾清铭来说,他若是不在战场上,就是一个洗尽铅华的普通人,谁也不会把他和那个赫赫有名的战神将军联系在一起。可他一旦披坚执锐,跨上战马,那他就是最英勇的战士,是敌人闻风丧胆的对象。
“本王当是谁呢,原来是秦将军!”沈澈看着秦元凯,笑着说道,“本王急着出去找薛神医为六哥看病,倒是误会了太后娘娘一番好意,真是罪过罪过。”
“宜王殿下客气了,太后娘娘吩咐不让几位殿下私自出城,实乃为几位殿下的安危考虑。前段时间京郊出现一波流寇,卑职奉命清缴,到现在也还有几个匪寇没抓住,实在是怕伤着殿下。”秦元凯搬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倒是让沈澈无言以对了。
秦元凯当着这么多守城将士的面,说京郊有流寇,也就是让这么多人都当了证人。
如果沈澈坚持出去,万一被误伤或者杀死,那么秦太后正好可以将这件事推在流寇的身上,完全撇清关系。如果他要防止杀手的暗杀,那就只能把这些士兵都带着,也就是说他时时刻刻都要处在这些士兵的监视之下,完全没有自己行动的余地。
沈澈心中冷笑一声,不由得赞叹这个秦将军真是好心机。但是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开口说道:“这还不简单?素来听说秦将军骁勇善战,在战场上身先士卒,武功了得,区区几个流寇算得了什么?不如就由秦将军陪本王出去找薛神医,不知秦将军意下如何?”
“殿下吩咐,卑职定当从命。”秦元凯等的就是沈澈这句话,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侍卫开门放行,秦元凯陪着沈澈出了城门,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沈澈快,秦元凯也快,始终隔了两三步的距离。
沈澈心中估摸着自己从秦元凯手中逃走的可能性有多大,毕竟秦元凯的武功也不在他之下,他若是硬拼,不一定能占据上风,还是得智取。
想到这里,沈澈心中微定,朝着薛神医的住处走去。
薛神医就住在京城西郊十里外的一个庄子里,这庄子不算小,可方圆百里只有薛神医一户人家。听说是庄子里的人都搬到城里了,只有薛神医不想离开故居,所以没搬。
沈澈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薛神医所在的庄子。站在房子门口,沈澈掏出袖中的扇子,不疾不徐地在房门上敲着,中间间隔的时间一样,这频率就像是鼓点一样。
秦元凯心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问道:“殿下对这薛神医的府邸似乎很是熟悉,这么多年没来京城,如今没有人带路,却能准确找到。”
沈澈知道秦元凯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在怀疑他,而他自然也早有应对之策:“秦将军,本王也不是傻子,从西城门出来,就只有一条路,而且附近只有一处庄子,若是这样都找不到,那本王这么多年也白活了。更何况,这庄子人家虽多,但只有这户的门口洒了一些鸡饲料。既然庄子里只有薛神医一个人居住,那这些新鲜的鸡饲料,肯定是薛神医留下的了。”
秦元凯环顾四周,好像也没发现沈澈的说辞有什么不对,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看沈澈敲门。
没过多久,门就打开了,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从门缝里伸出来,先打开一扇门,又打开另一扇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两个人,才操着一口略显沙哑的声音,问道:
“你们是谁啊?找谁?”
“请问您是薛神医吗?在下姓沈,是专门来找薛神医,给我六哥治病的。”沈澈拱了拱手,开口说着。
可那薛神医却像是脑子不清楚一样,喃喃自语地说道:“哦,看病啊,那快进来吧,先交银子再诊脉。”
“薛神医,不是在下想看病,在下是想请您跟我去京城一趟,病人在京城。”沈澈有些疑惑地看着秦元凯,似乎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秦元凯却是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沈澈走了进去,来到薛神医的身边,继续开口说话。可是薛神医置若罔闻,只顾着做自己手中的事情,然后才说道:“看不见银子,我不会诊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