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铭之所以取道景国,有两个原因。
第一,除了承国之外,取道景国到达玉国的距离最近,也就是说,景国算得上去玉国的必经之路;第二,景国西南部还有吴老将军的旧部,是顾清铭手中的兵权,万一他们在景国境内遇到什么事,调兵相助也比较方便。
此时此刻,顾清铭不得不庆幸,当初在宁宫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的太过锋芒毕露,没有引起秦太后的怀疑,以至于沈泽将他罢官免职之后,虽然没收了他顾家军的兵符,却留给他西南郡的兵符。
而对于此事,秦太后似乎也忘记了,忘记了曾经是她亲口答应把西南郡的兵权划归到顾清铭的手中,以至于顾清铭离开京城的时候,秦太后并没有太多的为难。
当时的情况到底如何,而秦太后又是怎么想的,已经没有人去追究了,所有人都只执着于眼前。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我现在就给殿下写信,把我们的决定告诉他。”陆映泉说道,“不管我们在哪里,总归要让殿下知道我们的行踪才好。”
说话间,陆映泉提笔,重新拿了一张新的宣纸,给沈澈写信。
云瑶和顾清铭都没再说什么,两人心有灵犀地分别去做准备了。
顾清铭对大宁版图和地形烂熟于心,知道该怎么走才能有效避开秦太后的耳目,并且能在最短的时间到达玉国,所以他去规划制定路线。
其实如果单单只有他和云瑶两个人,那么这路线根本不用制定,走到哪儿算哪儿。可他们这些人中,陆映泉还怀有身孕,所以他必须保证陆映泉拥有最舒服的条件。
而云瑶则是去准备药丸,那是给陆映泉安胎用的,方便携带。另外,她自己也还需要准备一些毒粉和药粉,用以防身。
最惊讶的莫过于丝丝了,她原本以为搬了新地方之后,会在这里多住几天,可却被云瑶告知,随时都可能再次离开,只要顾清铭和云瑶那边的准备工作都结束,那么他们就要再次启程。
撇开众人心中的忧思不谈,这院子里端的是一副岁月平和的模样,任凭外面风起云涌,可这院子却无比宁静。
已经是八月二十了,宜国和宁宫的对峙还没有结束,其实也可以说是沈澈和秦元凯的对峙仍然在继续。
沈澈并没有跳入秦太后设下的陷阱,也没有轻举妄动,所以秦元凯哪怕有心,也没有绝对的证据向宜国发动进攻,双方人马就在宜国的边境对峙,任凭谁都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
但与此同时,秦太后试图挟天子以令诸侯,假借沈泽的名义下旨,说沈澈先前在宁宫贺寿的时候,夜闯长明宫,刺杀皇上,图谋不轨,人人得而诛之。
并且在这道圣旨上,还号召藩王起兵勤王,帮助中央王朝对付沈澈。
这道圣旨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天下,也传到了每个藩王的耳中,一时间,藩王们严正以待,蠢蠢欲动,静静地观望着两边的风向,等待合适的时机。
沈澈在听到这道圣旨的时候,不由得好笑。他在宁宫的时候,的确夜闯长明宫,可却不是为了刺杀皇上,而是为了跟皇上商量怎么把沈氏江山从秦氏这个老妖婆的手中夺回来。
秦太后虽然不知道他暗中跟沈泽见过面,但是却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藩王们都知道,沈澈离开京城的时候,皇上还是好好地,根本没有被刺杀,而秦太后这一招,不过是为了试探他们的态度,顺便麻痹天下百姓罢了。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藩王们都沉默,宁愿静待时机,也不愿意马上站在秦太后这一边。
但这其中也有一个例外,就是云瑶和顾清铭口中第一个否决的承王沈平,他是唯一一个当其他藩王都沉默的时候,站出来发声的。
更重要的是,他的态度果真如同云瑶料想的那样,是偏帮秦太后的。
沈平昭告天下,说沈澈狼子野心,图谋不轨,意图断送大宁十数年江山安稳,挑起战争,置百姓于不顾,理应天下共伐,他承国第一个响应朝廷号召,出兵勤王,与沈澈为敌。
而沈澈也没有闲着,以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就算一开始落了下风,没来得及应对秦太后的招数,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定不会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