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河从教委离开刚到家,老刘跑过来汇报。称深城那边打来电话,催他尽快回电话过去。
他一看电话,是梁梦松打过来的。回电话过去,梁梦松语气焦虑,道:“李叔病危,你赶紧过来!”
林天河听闻此言,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这几年,他跟老头基本各忙各的。除了过年见一面,平时很少联系。
过年时见面,老头除了苍老一些,并没有看出病重的迹象,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
赶到深城时,老头已经被送往港城的医院了。但据梁梦松所说,情况不容乐观。送上船的时候,老头已经昏迷了。
等他赶到医院,老头在重症监护室待着。李胜德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神色木然。
询问老头的情况,李胜德道:“医生说,已经没有抢救价值了!他的五脏六腑,都衰竭了!”他讲话语气平静,眼泪却簌簌掉落。
原来,老头是为了研发浸润式光刻机,这才积劳成疾的。这条技术路径,他早就熟知。
但具体怎么实现,却成了问题。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怕到死也见不到成果。正是这种紧张感,让他更加废寝忘食。
林天河闻言,瘫坐在椅子上。内疚、悔恨、痛苦,涌上他的心头。
这些年,他只忙着挣钱了,完全没有关心过老头的身体。
老头年轻时,受过太多的苦,身体可能早就不行了。这些年,又为了新一代的光刻机,高强度工作,几乎全年无休。
他的身体,可能早就撑不住了,自己却毫不不知情,也从没有问过。
自己是挣了不少钱,但这一切,都是老头打下的基础。但如果没有老头,他的芯片公司、电脑公司等事业,全是镜花水月。
林天河是个感情淡漠的人,这时,他的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
他与李胜德两人,都把头扬起来,看着天花板。仿佛这样,眼泪就不会落下来。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一个护士走来,轻声道:“病人醒了,要见林先生!对了,病人的状况不容乐观,别让病人说太多话!”
李胜德看了看护士,又看了看林天河,仿佛在说,我是他亲侄子。
林天河道:“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要交代我!你等会一会!”
护士指引林天河做好防护后,就把他带了进去。
老头戴着氧气罩,脸色苍白,毫无人色。从他身上,几乎感受不到生机。
林天河的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老头的眼睛,艰难的睁开一条缝。应该是清醒着,林天河失声叫道:“叔,我来晚了!”
老头嘴唇微动,他忙把耳朵凑过去。
老头艰难说道:“浸润式光刻机,差不多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极紫外光刻机了!我——是——不成了,要靠——靠你了!”
林天河哽咽着宽慰道:“叔,你会好起来的!”
老头脸上显出苦笑,道:“别——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