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裴岑之的极力维护,黎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她怔怔地望着身旁这个俊逸非凡的男子,即便是发怒时也依旧风度翩翩,令人心动。
而后,裴岑之又吩咐清榆院的管事嬷嬷,从库房挑选最上乘的绫罗绸缎,为黎昭量身定制冬衣。
当他做完这些,转身看向黎昭时,发现她的眼眶已经泛红。
从不会哄女人的裴岑之见状,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温声道:“怎么了?是觉得冷,还是认为对严颂的惩罚太轻了?”
黎昭轻轻摇头,都不是。
她只是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得此人如此相待。
“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黎昭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裴岑之闻言,如鹰的凤眸染上厉色。他沉声道:“黎昭,以后若再让我听到你这样自暴自弃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原来他生气了,也有叫人全名的习惯啊。
很快,她便收敛了脸上的郁色,强迫自己勾出一抹笑容。
“什么后果?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难道要像严颂那样被发配边关吗?”
还能开玩笑,看来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裴岑之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何,不愿看到黎昭空洞的双眼,落寞的神情。
他很难想象,这个看似单薄的女子,曾经是如何挺起长枪,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虽然那十年外人眼中她一直是战无不胜,意气风发,但实际上,裴岑之很清楚,她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伤。
只不过她不屑说而已,因为她不能退缩,更不能倒下。
“你只需记住,你是本相的女人。欺负你,就是欺负本相。你不用对任何人伏低做小,明白吗?”
黎昭白璧无瑕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很快又染上一抹红霞。
都说这样从万人之中杀出来的高位者很难动情,但只要动了情便最为忠贞不二,她若能得他垂怜,余生还用有忧愁吗?
不过片刻,黎昭便把这样的想法抛诸脑后。
她的幸福和后半生安稳,需要靠自己争取,而非依靠男人。
一切都是虚幻,唯有自己才是最真实的依靠。
“扶清神医说你差点走火入魔,是真的吗?”
黎昭突然转移话题,让裴岑之微愣。
不过很快他便道:“无妨,她逗你的。”
黎昭点了点头,“明日公主大婚,我可以一起去吗?”
裴岑之原本是不打算带黎昭的,因为他不想黎昭听到那些嘲讽和流言蜚语。
但她既然提出了要求,他自然不会拒绝。
强者,从不会在意那些宵小之徒的言语中伤。
“你是丞相府夫人,理应前去祝贺,无需征求我的意见。”
裴岑之的声音总有一种令人心安的魔力。
黎昭悬着的心落了地,她不会向裴岑之透露公主请柬上的任何要求。
她知道,国公府那位体弱多病的嫡子,即便病入膏肓,也不至于连拜堂的力气都没有。
就算没有,也轮不到裴岑之去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