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静云!别给脸不要脸,这可是琛儿的丧礼,你如此胡闹,置宁家脸面于何地?”
气头上,他连宁老夫人的全名都叫出来了。
孙氏心中一阵刺痛,她也没想到相伴多年的枕边人,竟会为了一介妾室与庶子对她如此大呼小叫。
她深知他惧内的名声不过是精心编织的谎言,真正受宠的,是李林娇那个贱人。
毕竟在东陵,宠妾灭妻是大忌,尤其对为官者而言,连发妻都不尊重,何以忠君爱民?
眼下孙氏不想再忍了,她怒目扫视一圈下人。
“你们都聋了吗?还不动手!”
眼看沛国公还要继续阻止,黎昭适时开口,语带讥讽。
“原来国公府夫人惩治妾室还需看人脸色,沛国公爱妻之名,怕是虚有其表吧。”
宁远靖听见黎昭这话,顿时黑了脸,奈何裴岑之还在此,他不敢造次,只能让下人找个远点的地方打。
孙静云却不依不饶。
“就在这打!孙嬷嬷,按住宁柏,让他给我儿磕头谢罪,没有我的允许,擅自起身,便打断他的腿!”
很快,李林娇哀嚎的声音便响彻整个前院,她哭喊着求宁远靖。
“老爷!要打就打我,别伤害柏儿啊,他的腿本就受伤未愈,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宁远靖捏紧拳头,想出声制止,却听裴岑之道。
“沛国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无奈,宁远靖只能邀裴岑之入书房。
前院吊唁的宾客目睹此景,无不震惊。
但孙氏绝不吃哑巴亏,来一个人便笑着对他们解释。
“李姨娘教子无方,琛儿刚走,这逆子便妄图取而代之,还咒我死。”
此言一出,原本对孙静云有所微词的宾客,也纷纷投去厌恶的目光,落在李林娇身上。
宁柏年纪尚小,却因今日之事,声名扫地。
他不甘被压制,即便跪在宁琛的棺椁前,仍拼命挣扎,口中辱骂。
“你这贱奴,快放开本少爷!这个短命鬼不配我跪!”
孙氏见状冷笑一声。
“行,他不跪,将腿打断便是!”
嬷嬷闻言,立即命人取来竹扁,狠狠抽打在宁柏的膝盖上,每一击都伴随着他凄厉的尖叫,泪水与血水混杂。
黎昭和沈虞看了一会戏,便叫住了孙氏。
“宁老夫人,神医将药带来了,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孙氏迅速换上一副笑脸,“丞相夫人,神医,这边请。”
她们不敢走远,只是进了一旁的厢房谈话。
一进门,黎昭示意沈虞将药包置于桌上,语带深意。
“见宁老夫人严惩小人,我心中甚慰。在这深宅大院,母凭子贵,如今宁公子已逝,想必沛国公会全力保护他唯一的血脉。
“今日之辱,李姨娘定不会轻易揭过,只要她还在府中一日,便是隐患。老夫人也不愿看你们母子再受她算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