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孙跃进马上要死了需要她救,她倒是不至于作壁上观,毕竟人命一条,但是如果孙跃进不听劝,还要她苦心婆口,她也没那耐心。
谁欠谁,她凭什么对孙跃进那么耐心就为了让他避免危险?
孙跃进却是咬着牙:“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想问你——”
顾清溪蹙眉:“什么?”
孙跃进却是走近了顾清溪。
因为下雨的缘故,他的额头湿漉漉地垂在眼前,半遮住了眼睛,仿佛暗夜中躲在幽林中伺机而动的野兽。
距离太近,顾清溪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气息,好像带着一点酒味。
顾清溪心生提防:“你喝酒了?你到底要说什么?”
孙跃进:“我想问你,真得只是因为个子矮吗?我觉得我个子不算很矮吧?我比萧胜天,差在哪儿?因为他能弄来化肥?你是不是因为化肥才和他在一起的?”
顾清溪简直是不敢相信,当自己操心着大家安危的时候,此人却要拉着自己问这个?
她好笑地盯着他,终于忍不住来了一句:“简直是有病!”
说完,就往外走。
可谁知道,孙跃进却一步上前,直接扯住了她的袖子。
“你说,我哪点不如他?他是不是给你家化肥了?便宜给你家化肥?你家还照顾他,他连你家饭都吃上了?”孙跃进眼睛血红血红的,酒气喷射间,他嘶声说:“你看着他的时候,一股子媚劲儿,怎么看着我,就这么冷了,我这张脸比他差吗?我个子现在不矮,参军我都符合条件,你凭什么说我矮!”
顾清溪简直是想给他一巴掌。
不过她明白,孙跃进喝了酒,男性喝了酒可能就发酒疯,再说这里荒僻无人,她不想激怒他。
于是她瞪了他一眼,拼命地挣脱:“放开我,王老师说要过来看这边宿舍,我去看看他过来了吗!”
孙跃进嘿嘿冷笑:“别骗我了,王老师忙着呢,哪有功夫来这里,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给我耍这种心眼?顾清溪,我问你,你怎么像吃了迷魂汤一样和那个流氓地痞好,他怎么你了?”
顾清溪这下子忍不住了:“滚,你这个混账,闭嘴!”
孙跃进:“啧啧啧,干嘛对我这么凶,你和那流氓说话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骚得很,你竟然还在我跟前装。”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已经有点不对劲了。
顾清溪拼命挣扎,她不想面对一个疯子,她意识到自己必须赶紧逃,这就不是能对话的人。
但是孙跃进却死死地拽着她袖子,拖着她,将她按在旁边的墙上,眼神盯着她脖子之下。
她的蓝布翠花棉袄已经湿了,紧紧贴着身子,因为呼吸挣扎的缘故凸显出姑娘家纤细的身段,一撮乌黑湿润的发黏在细白的脖子上,这样的她,通体散发着十七八岁姑娘青涩又甜美的柔媚气息,那是宿舍里男生晚间讨论时,谁也不会说出,但是会在心里暗暗回味的诱惑。
他越发来劲了,咧嘴笑,伸手就要去碰:“还在我跟前装纯,你看着人家时候可不是这样,恨不得贴人家身上是吧?啧啧啧,该不会早就被那野男人上了吧!”
顾清溪抬起手,拼命地去扑打孙跃进,又用腿去踢打孙跃进。
孙跃进:“骚货,贱货,你还打我?我不比那个流氓地痞强?你看中了人家啥?你明明——”
说到这里,他咬牙切齿,痛心疾首:“你明明之前喜欢我,不是吗?”
当时宿舍里的人都说,顾清溪看到他会脸红,说顾清溪一定是对他有意思,他当时信了啊,他觉得顾清溪就是喜欢自己。
他也觉得顾清溪对他笑的时候格外好看,可谁知道,有一天,她突然变了!
酒气和热气喷在了顾清溪脸上,孙跃进磨牙:“你说啊,到底怎么回事?清溪,清溪,我喜欢你,我可以掏心挖肺对你,你说,你咋好好地变了,是不是他逼你了,还是他欺负了你,他要了你身子,所以只能跟他?”
顾清溪冷不丁,一巴掌甩过去。
孙跃进陡然间挨打,也气了,抬起手来就要打顾清溪。
顾清溪拼命阻挡,嘶哑地警告他:“疯了,你这个疯子,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你的前途呢,你不想要了?你今天欺负了我,明天你就进监狱,你这辈子就晚了,你冷静冷静!”
孙跃进:“我就是疯了,我就是疯了!我想让你回心转意,你看看我,我难道不比他好?今晚人都去大礼堂了,我要了你身子,你是不是就回心转意了?我以后会娶你,我以后娶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