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抬手指了指走廊上身子快僵硬了的医生,“我问他话,他不理我。”
医生霎时间冷汗涔涔,“不、不是,段小姐,是先生他不让……”
江临眼底的颜色深了许多,望着怀里的女人,唇梢扬了扬,“你想知道?”
“嗯。”段子矜淡淡道,“我想知道你的手是不是受伤了,伤得有多严重。”
江临幽深的目光自她的脸上扫过,她的表情始终如一,不遮掩也不回避,只有漠不关心的空洞。
他抬起头,波澜不惊的话音压入医生的耳朵里:“正好我也不知道,你就一并说说吧。”
医生苦笑,敢情他在书房说了那么多遍,先生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是,先生。”他攥紧了药箱的皮带,一五一十地说道,“您的掌骨有三根断裂,具体断裂程度还不清楚,邻腕骨轻微受损,右手前臂肌腱劳损……”
他还没说完,段子矜便皱眉打断道:“很严重吗?”
医生沉默了几秒,模棱两可地说:“目前来看还有完全恢复的可能,如果不注意的话,也说不好……”
段子矜眼里似有微芒闪了闪,她道:“江临,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江临低头,俊长的眉将高挺的眉骨的线条勾勒异常英朗,他的眉毛修短合度,此刻,却好像靠得太紧。
听到她的话,他的手臂下意识收紧了几分。可不待她继续坚持,他又松了力道,轻轻将她放在了地毯上,扶着她站稳,才撤了手。
段子矜头也不回地往前方走去。
眼见先生的脸色变得讳莫如深,医生赶紧宽慰道:“先生,依我看,段小姐还是挺担心您的!”
“你不了解她。”江临微微地笑了笑,“其实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她根本没往心里去。”
医生震惊,“那……”
江临檀黑如玉的眼眸,洞若观火,也凉得透彻,“她只是,不想让我抱她而已。”
以晴从书房中退出来时,正看到走廊上先生和家庭医生相对而立,两个人似乎在说着什么。她走进了才听清,先生在嘱咐医生给段小姐准备一份调理身子的食谱,还约了定期的健康检查……很多琐事,他事无巨细地一件件梳理着。
以晴回过头看了眼客房紧闭的房门,没有靠近,也能感觉到一股拒人于外的冷漠。
说话间江临抬头看过来,见到她,微拧的眉宇似乎舒展了些,“以晴。”
以晴连忙收回心思,快步走了过来,“先生。”
“厨房还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拿一些上来。”
“现在吗?”以晴惊讶,“这么晚吃东西对身体不好……”
江临看向医生,医生想了想道:“偶尔一次没关系。”
毕竟,空腹太久更不好。
江临没再言语,随口应了声,便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房间的门是关着的,她倒也没跟他客气,直接进去便把门关上了,搞得像她是此间的主人、而他是个外人一样。
江临的唇角轻抿,檀黑的眸子里折射出来的视线,分成许多道复杂的光,也不知是在看哪里。
以晴走到楼梯口,一转身就瞧见这一幕。
颀长高大的男人站在客房外,抬着手,五指在空中半蜷着,保持着要开门的姿势,手掌却久久也没有落在门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