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桑正色解释:“小时候贵国来了一位博士,她如此无私善良,好到让我以为外面的人都像老师一样高尚,慢慢才发现,一个没有强大祖国做后盾的人,所有人都可以尽情欺压剥削我们。”
“这么多年,这里不是没有像你一样,看着米娅姚琳受难,就会心生恻隐,想要帮助她们的人。”
“可更多的,还是颠倒黑白,将我们救国军说成恐。怖分子的记者,是高高在上踩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的贵族老爷。”
“有些人不至于如此可恶。可在我眼里,他们依旧道貌岸然,惺惺作态,嘴上说着正义与同情,却自以为是地认为,他们的到来是让我们自由了。”
“事实是对于我们而言,他们不来打扰我们,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善意。”
杜桑说到那些人时,脸色偶有忿忿不平。
纪纶默不作声,无言以对。
凭心而论,如果华龙国沦落到这副田地,以他的性格,怕是对所有不请自来的外国人都没好脸色。
杜桑还只是不信任他罢了。
“对不住,纪纶。”杜桑歉意道,“我刚见你时,看你穿衣打扮以为是哪国出来寻乐的大少爷,是我偏见作祟了。”
像杜桑这般真性情的人,虽然容易执拗,可只要让他相信你了,他们便不吝于付出最大的真心。
真诚热烈的少年,对敌人是秋风扫落叶的冷酷,对着他认定是朋友的人,满眼不作伪的真挚。
纪纶几乎可以想象,做这种人的朋友或者说,同志,是何美好体验……
华龙国,首都。
已搬到独栋大别墅的纪家,餐桌上却不复温馨热闹。
纪筠方琴味同嚼蜡,纪灵同样食不下咽。
望了望旁边的空椅子,纪灵似乎忆起曾经住在出租房里,因为房间不够,纪纶也经常住在宿舍不回家的样子。
那时餐桌上也是只有她和父母三人,纪纶大部分时间都缺席。
可是因为知道纪纶在学校努力,他们不会觉得难过。
周末如果纪纶回家,餐桌上只会更加热闹。
只有这次不一样。
纪纶已失踪大半年,至今生死不明!
纪灵机械似嚼动米饭,余光似乎看到对面方琴哭红的眼睛。
他们都记得,纪纶是高二这个学期开学不久,被借调去外交部做事,就此再无消息。
家里人原本都在为他高兴。